她又想他了……

他现在应该……墨云喆脑中闪现他身穿红色嫁衣的身影，瞬间情绪被暴虐和烦躁填满，心里越发不耐。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飞刀，身体四周涌动着嗜血的压抑。

倏地，刀从她手上飞出，最左边的一个男子倒在地上，尚未来得及发声，便没了气息，鲜红的血液流淌在地上。

大殿死一般的寂静。

衣裙与逶迤拖地，细微的摩擦声在凝固的空气中带来无限的恐惧。

空气中弥漫着血液的腥味，跪着的美男子一个个都害怕不安，颤抖着身体，头低低的垂下去，生怕下一个丧命的就是自己。

她走上前在一个男子面前停下，男子身体抖动得厉害，一眼便能看出他心底的恐惧。

墨云喆半蹲身子，挑起男子的脸，露出一个危险诡谲的笑容：“到你了，要玩一点什么好呢？”

话音刚落，墨云喆笑容逐渐消失，那是一张与叶书歌有八分相似的脸。

她顿了顿，右手拇指轻轻磨蹭他的脸，手下的肌肤光滑细腻，指尖传来微凉的触感。

墨云喆垂下眼睑，眼中神色不明，下意识放轻声音，柔声道：“唤朕一声云姐姐。”

“云，云姐姐。”男子磕磕绊绊，三个字说成了四个字。

墨云喆心跳加快了一瞬，眼睛瞳色黑红交错。

她不是没有起过这样的心思，以她的身份能力，找一个与叶书歌相似的人并不是多难的事情。可她却每每觉得玷污了他，就此打住，可当这样一个人真的出现在她面前时，墨云喆忽然觉得，她有些舍不得放手。

“你叫什么名字？”

“回陛下，臣侍名唤怜城。”

“怜城。”墨云喆重复一遍这个名字，手指拂过他的唇，“留在朕身边好不好。”

她是九五之尊的女帝，怜城本来就是她的人，只要她想，怜城根本就不能拒绝，可她偏偏问了这样一句话。

像是在问怜城，又像是透过他问自己不敢问的人。

这句话实在是温柔得过于反常，怜城一时不知作何反应，他小心翼翼去观察墨云喆的神色，想看出一些她内心的想法。

他已经做好了受折磨的准备，却不想女帝的态度蓦然转变，她的温柔反而给他带来强烈的不安。

传闻女帝墨云喆性情善变，暴虐无道，难以琢磨，他很是害怕刚刚她是在玩什么变态的游戏，自己只要点头答应便要狠狠折磨自己。他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便惹怒了她，丢了性命。

墨云喆不知道他的这些心思，见他没有反应，猛地用力捏住了他的手腕，力道很大，她眉眼间有被忤逆的戾气和怒火，眼睛赤红：“你不愿意？”

“啊，疼！”怜城忍不住轻呼出声，他感觉自己骨头都要断了，他忙不送的点头，“愿意，臣侍愿意，愿意永远陪着陛下身边。”

怜城面貌绝色，眼角微微上挑，妩媚勾人，因为害怕，导致脸上苍白，更显柔媚。他眼里含着泪，带了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不经意露出的神情无助脆弱。

墨云喆微怔，松开手。

“很疼？”

不知道是不是怜城的错觉，这两个字似乎藏着一抹心疼在里面，他突然就像是明白了什么。

墨云喆轻轻摸了摸怜城的手腕，红彤彤的一圈，已经肿了起来，看起来很严重，她皱了皱眉头。

“陛下，疼……您帮我上药好不好？”怜城拉着墨云喆的衣摆轻轻喊道，他不理会肿起来的手腕，缓缓靠过去，轻轻环抱住墨云喆，低声再次唤道：“云姐姐。”

墨云喆拉开他，眼色微沉看了他一眼。

怜城心里微惊，难道他猜错了，陛下不曾把他当做谁的替身，只是单纯看他顺眼？

如果是这样，他开口让女帝亲自给他上药，绝对是惹怒她了。

怜城不敢再多想，心底满是惊慌，拘谨的跪好，恢复低眉顺目的表情：“臣侍僭越了，陛下恕罪。”

“无妨，走吧。”墨云喆站起身，没有什么怒意，因着这张脸，她对他宽容许多。

“去哪里？”怜城心里惴惴不安，那双眼睛湿漉漉的仰望她，透出小兽般不安的神情。

墨云喆不由想起了小时候见叶书歌的场景，他每次见她便是这副她要欺负人的警惕模样，每次被欺负了，又不长记性的往她跟前凑。

她好脾气的解释了一句：“不是说要上药吗？走吧。”

“哦哦。”怜城急急忙忙爬起来。

因为跪久了，腿部酸麻，站起来时身体晃了晃，墨云喆一把扶住他，下意识开口：“蠢死了。”

说完，她自己愣了一下，这是她从前常对叶书歌说的话。她以为怜城会跪下请罪，求她饶恕，毕竟她的脾气算不得好，他担心她是真的生气也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