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叹了口气，看着红月道：“殿下待你终究是不同的。”

“有何不同？都是掌心的玩物罢了。”红月轻蔑的笑了笑，没当一回事儿，“若是真为我着想，新婚之夜就不会到我哪里去了。”

“主君本来就不喜欢我，现在怕是杀了我的心都有了。更不要提后院其他人还有叶书歌怎么想。”红月冷笑，眼中带着薄凉，“待我好，她考虑过我的境地吗？”

纪宛常沉默，半晌，笑了笑：“也是，女子薄情寡意，大家都一样。”

“咱们接下来怎么做？”

“自然是让叶书歌一步一步再也无法翻身。”

……

夜，帝宫，重华殿。

墨云喆正在殿内看着叶书歌的画像，画中叶书歌所站的地方是一座寺庙，他身后是古寺一角，幽草兰芳。

这是她趁叶书歌不知道时，托前朝侍君帮忙，偷偷骗他画下的。

那年墨云喆登基为帝，其后的第一件事，便想要诏他入宫为后。可幼时叶书歌的话像一根鱼刺卡在喉间，她提笔停顿数次，一次又一次回想。

初遇那年是在一个寒冬，降了一场雪，她宫院里的红梅盛放，红白相映，美不胜收。

她在屋子里听见外面吵闹，出门一看，就见不远处的树上攀着一个人，七八岁大小，衣着华丽。

她觉得麻烦，吵闹，这两人扰了她，脸色也不是很好，朝着树上喊了一句，本意是希望他赶紧下来，否则在她这出了事情又是一桩麻烦事。

却没想到他下来的动作快速得令人头疼，直接掉了下来，她当时尚未有如今的武功，没有避开，被扑倒在雪地里倒也不是很疼，主要是气愤。

叶书歌拉她时，她想也未想便甩开他的手，自己站了起来，让他滚。

他低着头说了两句对不起便走了，她站着雪地里冷冷的看着，不置一语，说两句对不起就潇洒走了，果然是傲慢无礼。

她以为不会再见面，却未曾想没多久她又跑回来了，手上还带着伤药。

接下来他频频出现在她面前，尽管自己从来没有给过他好脸色，可他就像是看不到自己的冷漠。

一直在她耳边说周围的趣事，说自己喜欢的东西，讨厌的事情，还特意去找了段子哄她开心。

她刚开始并不想理会他，想着他一时兴起，自己不搭话，过一阵子他自己就觉得无聊不再来了。

可他总是能令她头疼不已。

“阿哑，你看这个好不好看？”

“你为什么都不理我？”

“我给你带来了瓷瓶，还有梅花，你看看嘛？”

“阿哑，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

墨云喆忍无可忍：“不要再吵我，还有不许再叫我阿哑！”

“那……我不说话了。”

世界顿时安静。

一盏茶的时间不到。

“阿哑，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墨云喆额角抽了抽，忍住了打他一顿的冲动。

墨云喆起初很不耐烦他，但他来的次数多了，她也就渐渐习惯了，想着，似乎也还能忍受。

再后来，不知怎么，每到午后的那个时间点，她都忍不住朝窗外望，盼着一个人影的出现。

桌前的红梅散发缕缕清香，她开始回应他的话，虽然只是简单的应一两句，可却再也没有凶过他闭嘴，也再没有说过他吵。

女帝回忆

冬去春来，院里的红梅渐渐凋谢，她开始期待他的到来。

两人感情越来越好，或者应该是说墨云喆终于对叶书歌态度开始改变，不知不觉对他越来越温和。

年后，墨云喆按制入太学进修，结识了许多同龄的贵族子女，叶书歌是三皇子的伴读，两人仍旧时常见面。

初始，她并未起什么心思，只是见叶书歌时心情会明朗，见他便心生欢喜。

直到那一日，才惊觉自己的感情，她心悦他，可他却口口声声要嫁给墨季瑾……

那日晴空万里，暖阳和熙，是绝好的天气，宫殿一偶。

碧清的池子，大片的荷叶覆盖，时值初夏，莲花还未开，满目青绿，凤轻拂，宽大的荷叶上坠落一滴水珠。

蜿蜒的九曲回廊尽头是一个宽大的亭子，方方正正，隐在莲池中间。

亭子传来笑语声，悠闲欢快。

一群人在亭子里乘凉，亭子中间摆着一张圆桌，上面坐了三个正风华正茂的男子，皆穿华服，佩玉饰，满身贵气。

几人说说笑笑，闲谈聊天，宫女和宫侍在一旁伺候，还有六七个孩童散在四周玩闹，年龄不一，有大有小，玩闹嬉戏，亭子里笑语盈盈。

“季姐姐，你快尝尝。”叶书歌拿着一块绿豆酥，往墨季瑾嘴边递。

他恰好年满十岁，比墨季瑾小两岁，个子只到墨季瑾胸口，抬着头眼睛亮晶晶看着她，一脸期待：“这个糕点甜而不腻，酥酥软软的，好吃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