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她前后态度的巨大差异，萧柠早就习以为常了，甚至还能笑着说出他之前一直比较在意的事情，“再说了，你以前不一直想我死吗？”

嘎？怎么说着说着还扯到她这里来了？虽然但是，他说的好像也没毛病哦。尽管如此，辛玖柒依旧对他旧事重提感到心慌的同时小声地嘟囔道：“你都说了那是以前。”

萧柠见她虽然心虚但又努力故作镇定的的反应就忍不住想多逗一逗她，“那现在呢？”

“当然不想了。”辛玖柒想都不用想脱口而出，她有不是缺心眼，哪有让自己的心让人去死的。

萧柠知道她没有骗自己，只是苦笑道：“这次可由不得你想不想了。”想与不想都只有一个结局。

辛玖柒现在心情复杂的紧，要是哭就能解决问题，那这世界该变成水城了，她不想萧柠死，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她想与他生生世世，即便她从未说过这些话。

“为什么……”她低垂着脑袋埋在他心间，双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角，试图从中寻找一丝安慰，“为什么知道是圈套还要往里面钻？”

萧柠：“……”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其实就算他不说辛玖柒也明白，当时魔头一心只想解咒，根本就没精力考虑别的，落入圈套也就不难理解了，她只是不甘心罢了，同时又觉得合情合理。

像萧柠这样臭名昭著的恶徒，一念成魔，几乎杀进萧家子弟，九死一生重临人间也只想毁灭世界。假如没有穿书、没有烂尾，他的结局就算不是神魂俱灭也不会多好，毕竟她是作者，是以正道的视线去看待这件事的。

所以哪怕剧情崩的亲妈都不认识了，冥冥之中好像一切都被安排好了，萧柠终究逃不过一死，而她，不过是天道安排的一首插曲而已。

“等等，你不是还有血凝石吗？”恍惚之中，她想起来还有这么个玩意儿，猛地抬头，期待的神情看向萧柠。

萧柠愣了愣，在她的提示下眨了眨眼，“你忘记在苍瑜派发生的事了吗？如果不是血凝血，你早就没命了。”

他居然那么大方地把自己千方百计才得来的宝物给她用了吗？辛玖柒一时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不过想想也是，当时那种情况，起死回生哪那么容易，除了血凝血谁也不好使，怪她从来都没考虑过这种问题。

看来他是非死不可了。

如此想着，她竟又湿了眼眶，但现实不允许她矫情，很快，分布在外的神识又发现几个人，跟之前不是同一波人，就算有前车之鉴，这些人还是不死心。

好在她一早就收拾好了，拉着人就想走，单反被萧柠扣住手腕，硬是要将她往回带，“何必如此麻烦，杀了便是。”

辛玖柒本就不是什么善茬，若是以前，她绝对举双手双脚同意，但在知道诅咒的运行机制以后她却不这么想了，不管是对于她还是萧柠来说，能多活一阵子自然要比死更好。

她忙拉住萧柠，轻轻地摇了摇头，“不要……”她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那么难过，努力地挤出一个灿烂的笑，“你多陪陪我好不好？”

这个“陪”是什么意思他自然明白，他何尝不想活着，杀萧家弟子、取血凝石、入莲花宗拿佛印，桩桩件件不正是他想活着的证据吗？

萧柠轻轻抚摸她的脸庞，看笑得如此勉强，捏了下她的脸颊，“好。”

*

集合在一块的弟子进山之路畅通无阻，正觉得奇怪，却发现安白山早就成了座空山，可之前已经有人遭遇不测，这便说明不久前萧柠人还在的，按照他的性子，应该不至于逃得这么快。

“草他大爷的！居然让他跑了！”

有人不死心地进屋仔细查探一番，结果依旧一无所获，他恼羞成怒，便一间劈开了房子，扬起一阵不小的灰尘。

有知情人安抚萧隐：“萧公子，你生什么气，就算他想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千百年来那诅咒基本无人能解，而且专门用来对付像他这样的恶徒。

是啊，多亏了佛子在棋局上动了手脚，不然他就算再修炼个百年也不是萧柠的对手，有时候他不得不承认，他的这个堂哥还真是有修炼天分，怪不得当初父亲会如此地忌惮他，可他千不该万不该杀了父亲后又想杀他，甚至差点一夜之间灭了萧家。

萧隐摸了摸脖子上隐藏在还幻术下的伤痕，当时如果不是他反应迅速察觉到萧柠极强的恨意和杀意而本能地退后半分，那剑他定会刺破他的喉咙，时隔多日，每每想起他依旧能从噩梦中惊醒，只要萧柠一天不死，他的心魔就永远都不会去除。

默默地，他攥紧了拳头，周围有一道若隐若现的黑气环绕，直到有人唤了几句“萧公子”才将他从记忆中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