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紧。
纪春尤从湿腻的地板上支起身体,地上全是血,她的身上脸上也全是血。
她缓缓看向这群恶棍渣滓的长官,血液顺着脸颊留下,半张脸被鲜血浸泡过,似鬼魅般。
她看着他也愣了。
下一刻,她便将手伸向身边的手术刀,宪兵头子又一脚踹倒了她,紧接着两条恶犬扑了上去。
伊东佑晴静静地看着她被狼犬撕咬,宪兵头子高兴地发现,他的长官似乎也有和他同样的乐趣。
他兴奋地吹了声口哨,向爱犬们下令:“咬死她!”
纪春尤嘴角溢出惨叫,直立起来接近一人高的狼犬,牙齿锋利似钢刃,她身上沾满了日本兵的血,它们嗜血般咬噬着。
宪兵头子和属下们肆意地笑,伊东佑晴依旧安静地看着地上挣扎的身影,创伤后遗症令他感到胸腔被挤压,心脏撞击着肋骨,难以言喻的心悸,还有那场大火中吸入的烟尘,阻塞了他的呼吸道。
他禁不住轻微咳嗽了一声,安静地看着她挣扎。
“哈哈哈哈咬死她!”宪兵头子激动地喊,“咬死她!”
纪春尤已经不再惨叫,她什么都不怕了,她最怕死,既然一定要死,还有什么可怕的?
身上的皮肤裂开,狼犬撕咬着灼伤的后背肌肤,她挣扎着去够身旁的手术刀,宪兵头子踩住她的手背,欣赏她死前的狼狈。
没关系,她不怕,她什么都不怕了。
她尖叫着反扑过去,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一手扳住狼犬长满利齿的牙龈,以同样原始而凶残的方式撕咬恶犬毛茸茸的脖子。
后背传来另一只恶犬的撕扯,她不管不顾咬下一块皮肉,满嘴满脸的鲜血。
日本人惊呆了,她回头凶恶地看向另一只狼犬,它停下撕咬也看着她,喉咙发出低沉的唔噜声,像在审视敌人,不敢上前。
宪兵头子感到愤怒而难堪,掏出手/枪就要扣动扳机。
伊东佑晴拦住他,看向那个大火烧不死,狼犬也咬不死的女人。
她凶狠地喘息,无所畏惧地与他对视。
然后,伊东佑晴说宪兵头子说:
“不要扼杀这样的乐趣。”
三、雪哉<(二战)钢琴与长笛(棠城)|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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ドーナツ
三、雪哉
纪春尤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醒来,身上的伤口已经得到处理。身下躺着的不是床,意识到这一点时,她的瞳孔猛烈一缩。
在床边,如果可以称之为床的话,跪坐着一个陌生的男人,正用并不友善的目光打量她。
她第一反应就是起身,雪生把她按回去,不带情绪地说:“你需要休息。”
说的中国话,但这是个日本人,他穿着羽织。
她不顾一切冲向门边,雪生猛地將她拽回,像提起一只猫那样轻巧。她气急之下反手打了他一巴掌,他的脸别到一边,短暂停顿后继续拖着她往回拽。
她抓起一旁的瓷器狠砸过去,碎片划伤了他的额头,他却仿佛没有知觉一般,用力将她甩进屋里,转身出去锁上了门。
纪春尤狠敲了半天门,再多呼喊也没有人回应。伤口再次裂开了,她颓然地靠坐在门边,接受现实后开始检查自己的伤势,房间里有药品和纱布,正是她需要的。
她没在监狱,不过处境也差不多去,但至少活下来了。她一如既往的热爱生命,她要活着。
不知过了多久,雪生送来食物。她借着开门的瞬间试图冲出去,依然没有成功。
雪生手中的食物被打翻,面无表情地抱起纪春尤扔回屋里,像摔打一只不听话的猫。
他看了一眼脚边的食物,出去重新锁上门,并不打算再给她送吃的。
纪春尤犹豫再三后还是捡起饭团,放在嘴边食不知味地咀嚼,为了康复,为了逃跑,她需要吃东西。
晚上十点,伊东佑晴回到府邸,又是忙碌的一天。
他扫了一眼紧锁的房间门,目光没有过多停留。
雪生端来了清酒,默默为他斟酒。
他的目光落在雪生受伤的额头上,缓缓垂眸,似乎陷入沉思,握着酒杯迟迟不喝。
雪生放下酒壶,低声问:“您胸口的伤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