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善 - 分卷阅读14
义。这话真难懂,她好像不明白。待到明白了,她又开始咯咯笑,他说他要入红尘,这和尚,学坏了,学她也开始骗人了。
“周亭,你凶我了,你叫我闭嘴。”李暮侧过身,看着周亭,继续说,“可是,我那时心情好,不同你计较,也不同那妇人计较。她不知道,你也不知道,我是个大坏蛋,是个大恶人,我不高兴时,能把这天都给掀了!”话音刚落,她猛地从被子里钻出来,一掌推在周亭肩上。
周亭未防备,被她推着往后仰,背贴住墙。李暮扣住他的肩膀,凑近脸。
“周亭。”她轻轻喊。
周亭脸上微红,别开眼,活像一个被恶霸调戏的小媳妇。
李暮将冰凉的手摸上他的脖颈,他身上真烫,李暮纤长的手指顺着脖颈慢慢向上滑,贴上他的脸侧。手上传来微微刺痛感,她歪过头,瞧着那些长出来的小胡茬,怔怔片刻,端正身子,认真对周亭说:“和尚,你长小胡子了。”
周亭面上的红意渡到耳垂边,他挡开李暮作乱的手,捏住她肩膀把人塞回了被子里。
李暮倒也安分,乖乖躺着,睁着眼睛在思考人生哲理,好像悟出了些道,她又说:“等我办完了事,便将玉佩还给你,不逗你玩了。”这是一个很认真的承诺。
“你要玉佩做甚么?”周亭问。
“你要玉佩做甚么?”李暮反问,“这是个秘密,不能说。”
周亭不说话,摸了摸桌边的热茶碗,复又轻声问:“你叫甚么名字?”
他说得很轻,若不认真听,便是错过了。李暮一动未动,周亭只想,她或许是没听着。没听着,便算了。
“李,暮。”李暮一个字一个字答,她要他好好记住她的名字。
周亭起开身子,端住茶,递到她面前:“喝茶。”
李暮坐起身来,喝一口,嫌烫,将它推回给周亭,又缩进被子里。
周亭伸出手,用手背贴了贴她的额头,还是有些滚烫。李暮从被窝里拿出手,捉住了周亭的手腕,她说:“周亭,你占我便宜。”
“……”
“早些休息。”周亭说。
李暮松开手,却不肯放开周亭衣袖。她攥着周亭的衣袖,睡了一宿,第二日醒来时,烧退了,将那些糊涂话也全忘了。
破局
被困在这里,也无甚么乐趣。外头太冷,李暮自从冻过那一回后,便不轻易出门了。她成天缩在屋子里,或是发呆,或是看着周亭发呆。
周亭性子闷,大多数时候都只是她一个人喋喋不休,她讲累了,便不说了,又盯着周亭发呆。
风雪将尽,冬日逝。这阵子,一连几日都是好晴天,气温开始回升。李暮终于舍得从屋子里钻出来了,其实屋外也没甚么乐子,不过是瞧瞧那冰雪消融时的初春情景。
李暮伸个懒腰,瞧着天上暖烘烘的太阳,眯缝住眼睛,院里枯树已经钻出几个绿嫩芽,脑袋尖尖的,煞是可爱。
“周亭,周亭!”她欢快地喊着。
“嗯。”周亭在屋里低低应,她在外头自然是听不见。
“周亭,周亭!”李暮跑进屋里,阳光是被她带进屋里来的。周亭一如既往地在打坐,他睁眼看住她,李暮逆着光,身后一大片光亮,她笑得真开心真好看,天真烂漫,同孩童般。这般,竟教周亭忘记了她的顽劣与不知悔改,好像,此刻的她只是个无邪的小姑娘。
“周亭,周亭!”李暮扯着嗓子喊,生怕他听不见,生怕他不回应。周亭本就不打算理会她,李暮太“聒噪”了,成天问些稀奇古怪的荒唐话,起初周亭还会接她几句话,后来,他发现自己说一句,李暮能问十句,并不依不饶,不得答案誓不罢休后,周亭便想了个法子——沉默是金,他不要轻易同她说话。
“你要不要出去瞧瞧,雪化了。”李暮说。
周亭专心致志。
“树抽芽了。”
周亭一本正经。
“过几日,便能出山了。”李暮认真观察着周亭的反应,奈何他纹丝不动。
“你要不要随我出去走走?”李暮问。
“不去。”“菩萨”开金口了。
李暮舒一口气,又板着脸嘟囔囔道:“不去便不去,我不过怕你整日闷在屋子里会发霉,好心问问。你个臭疙瘩,苦闷闷的,谁稀罕,我不同你说话了。”
周亭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李暮便是专程等他回一句话,便专程吐槽他一番,这些话,在他“婉拒”她后,她总要拿来堵他。一日一日,她巴巴等着他开“金口”,只为回他一句“谁稀罕,我不同你说话了。”到了第二日,她便又巴巴同他说一大堆,还是怀着同样的目的。
好像这是她生活中的一处乐子似的。
李暮冲周亭扬扬下巴,便哼着歌走了出去。周亭复又闭上眼睛,待到他再睁眼时,只瞧见李暮在远处小河里踩水玩,应该是薄冰未消,她在那处踏碎冰。
周亭沉沉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