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学校在同一座城市，相隔也不过几公里的距离，林听已是万分庆幸。
除了上课的时间，林听几乎大部分课余时间都在慕白的学校附近转悠。
自从他的父亲出了事，慕白的性子似乎要比之前沉稳了不少。
他依旧爱笑，依旧喜欢用大掌揉蹭她的发顶。尽管他极力伪装，可她还是感觉得到，他的话比之前少了许多。
她并不介意他的变化，甚至暗暗有些庆幸，庆幸在他人生的晦暗期自己可以陪着他，也可以也为他做点什么。
他话少，她便在他耳边滔滔不绝，每天缠着他，将她身边有趣的事情讲给他听。
某天下课后，林听急急忙忙收拾东西往外冲，她的舍友打趣她：“嘿！林听，这么着急去找你男朋友啊？你这么粘人，你男朋友受得了吗？”
林听有些害羞地笑笑，没有否认。
慕白告白的那天，她整个人都有些晕晕乎乎的。他说要等到自己十八岁，可他不知道，早在自己十六岁的那年，他就已经悄悄地住进了自己心底。
她几乎每天都在期待十八岁生日的到来。
她甚至往自己的画本后面贴了张日历卡，每天数着日子过，用红色的笔一天天地将日子圈起来，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感觉到，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那个眼睛里盛着光的男孩子，是真真正正的，喜欢着自己的。
日子越来越近，她也变得越来越焦躁，甚至每天夜里都要翻来覆去好久才能睡得着。
这天，林听正好满课。
她坐在教室里，如坐针毡，几乎每分钟都要看手表好几次，几乎听不到老师在讲些什么。
舍友莫名地看着她，最后忍不住低声问：“林听，你今天怎么回事？这么着急？”
林听心不在焉，脱口而出道：“啊？今天我生日。”
“啊！对对对！你不说我都忘了，那咱们放学后叫上他们几个，一起出去吃啊？庆祝一下。”
林听摇头，犹豫了一下，双颊染上绯色，还是诚实道：“今天不行，我今天要……跟他表白的……”
舍友吃惊地张大嘴巴：“你们每天腻在一起，竟然……还没有在一起吗？”
林听不好意思地笑笑：“还没有。”
舍友若有所思了好一会儿，半晌又凑过头来：“那你……今晚还回来吗？”
林听：？？？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脸色迅速烧红，恶狠狠地在她的胳膊上掐了一把。
一放学，林听甚至打了辆出租，直奔慕白的学校。
她裹了件厚厚的棉服，等在他的宿舍楼下，这才给他打了电话。
那头传来他有些浓重的鼻音，像是刚睡醒。
林听心头有些失落，他好像，并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电话里的慕白顿了顿，这才轻声道：“你先等一下会儿行吗？冷不冷？”电话那头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过来，像是手头正在干什么，还隐约能听到他舍友说话的声音。
“嗯，冷。”林听吸了吸鼻子，怀里还抱着几本画本。
那头顿了顿，旋即便听到登登登下楼的声音。
很快，慕白便从楼道朝着他快步走来。
他身上随意裹了件棉服，似乎太过匆忙，鞋子还没来得及换，还穿着那双室内凉拖鞋。
手上还端着只白瓷水杯。杯盖的气孔处还冒着热气。
他在她面前站定，习惯性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温声道：“这会儿过来怎么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
冬天的天黑的很早，虽然才五点多，外面已是华灯初上。
林听有些委屈，带着些不满地撇撇嘴：“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慕白一顿，旋即温柔笑笑：“今天？当然记得。”
说着，一手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另一只手将那只热气腾腾的瓷杯塞给她：“冬至，得吃汤圆啊！”
林听心中升腾起的热情被猛地浇灭。却还是解开了杯盖往里看，杯子里正躺着几只圆滚滚白糯糯的汤圆。淡淡的清香随着氤氲的热气扑在她的脸上，让她冻得有些发僵的脸蛋稍稍缓了一下。
“今天冬至，他们几个在外面买了速冻的汤圆和水饺，一起在宿舍里煮，我就拿了一些下来。怎么样？今天你吃饺子了吗？不吃饺子冬天会冻耳朵的呢！”
慕白低声解释，林听安安静静地听着，一双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留意着他的每一个表情。
他神色如常，眼神却来回游离，始终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慕白。”
林听出声打断他的絮叨。
他蓦地一滞，终于抬眼看她。
她将手里的杯子递还给他，从棉服的口袋里摸出什么东西递给他。
慕白低头去看，照片上的少女甜甜地笑着，眼睛完成好看的月牙形，胖嘟嘟的脸蛋上还有一对好看的梨涡。
是林听的身份证。<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