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物公子(女尊) - 分卷阅读23
珍珠霞帔,虽霜白染鬓,仍存有九五之尊的威严。她笑道:“六郎当真这么贤惠?那朕今晚可翻姜持正(2)的牌子了?”
徐贵君刻薄道:“不许!妻主要去旁的弟弟那里,臣侍今晚可就不睡了!”
赵嘉宁抚掌而笑,忽然蹲下身子:“你摔了脚,行动不便,朕背你。”
寻嫣拱手半跪,回禀道:“陛下万金之躯,岂能……”
赵嘉宁敷衍地挥挥手:“行了,朕与六郎之间,只论妻夫,不论尊卑。”
我暗叹,传闻中徐贵君宠冠后宫,当真不假。他与帝王以“妻主”“六郎”相称,仿佛寻常妻夫。
我和你呢?我们何时能如寻常妻夫一般?
你总是怕我。
赵嘉宁将徐贵君背过月洞桥,二人赏玩了须臾翠鸟,私语喁喁。徐贵君一壁品春酒,一壁笑吟吟道:“戚家这两个姑娘,当真是花容月貌。怎么来这里当差,还穿着官服?要本宫说呀,二十来岁的小姑娘,穿五颜六色的马面裙最好看!”
寻嫣行礼道:“臣女当差,护陛下与贵君的安全,不敢怠慢半分。”
说完,徐贵君含着一颗葡萄,美目流转片刻,喂给赵嘉宁。
“淘气。”赵嘉宁噙过葡萄,顽笑道,“看着这俩年轻的小姑娘,六郎春心荡漾了?”
我暗道,这帝王和宠君的玩笑,开得真大。还春心荡漾?你俩的年纪加起来,恐怕都快一百岁了!
徐贵君轻轻抽打一下她的手心,嗔道:“妻主就会取笑!臣夫生是妻主的人,死是妻主的鬼,怎会对着别的小姑娘春心荡漾呢。”
赵嘉宁笑得潇洒:“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便是贪看两眼也无妨,不过啊,你这一辈子,只能是朕的人了!”
二人正油腻地打情骂俏,寻嫣忽然放下金错刀,跪倒在赵嘉宁身前:“臣有家事,请陛下做主!”
我抱刀斜倚在假山旁躲凉,抬眼看着她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从我这个角度望去,正好可以看到嫡姐的背影。她穿着利落的箭袖飞鱼服,腰束翡翠双鱼带,勾勒出属于年轻女子的矫健身形,像一只优雅的云豹。
因在外当差的缘故,她不绾髻鬟,不饰簪钗,只在高马尾上系了根垂至腰际的红丝带,显得身姿英挺。
像她这样的人,你看一眼,就知道她永远活在阳光下,不用争、不用抢,不用将自己雕琢成一副恶鬼相,不用颠沛流离,不用艰难过活。她温柔而强大,因为足够强大,所以有资格温柔。
赵嘉宁凝眉:“既是家事,合该你母亲做主,怎么来找朕了?”
寻嫣切切道:“正因为家父家母不肯做主,臣女才来求陛下。”
赵嘉宁颔首:“你说吧。”
寻嫣声音凛冽:“庶妹顽劣不堪,强占臣的房中人,臣数次讨要,她拒不归还。论理,鹤之是她的姐夫,实在有违人伦!”
我冷笑道:“姐姐,你娶都不曾娶,他算我哪门子的姐夫?”
显然,赵嘉宁被我俩年轻小姑娘的“风流债”惊住了,她迟疑道:“便是你从楼兰回来,向朕讨的那个徐鹤之?”
寻嫣朱唇轻抿,郑重道:“正是。”
我胡诌道:“眼下徐公子与臣两情相悦,他孩子都怀上了。”
寻嫣冷冷看向我,美目凌厉如刀:“就算是他怀上了你的孩子,无法完璧归赵,你便把他连带你的孽种一并还了!!!”
万万料不到,她对你如此情根深种。
寻嫣握住陛下的袍角,高声道:“请陛下做主!”
听她这一番慷慨陈词,赵嘉宁握着朱笔一转,自然是判我将你还给她。寻嫣带着三百缇骑包围了我的私宅,当门要人。
御史台的那群谏臣听闻我强抢民男,染指姐夫,都亢奋地跑过来,拿着毛笔要在史书上死命参我。
我用九亭连弩在府门槛前划了道线,列好机关,与嫡姐那三百缇骑道:“越线者——死!”
说完,我坐在石狮子旁仰颈饮酒,任凭御史台谏臣骂破了喉咙,也不动分毫。
俗话说,御史台里的督查谏臣,可是一群疯狗,见人就咬,闲来无事便要参你一本。一群疯狗对上我这一只野狼,自然是互相撕咬,谁也不让。
谏臣们笔走龙蛇,“刷刷刷”在史书上写我戚寻筝几大罪状:勾结权贵、结党营私、强抢民男、不敬嫡姐、霸占男儿……
“戚寻筝!你就不怕遗臭万年?!”
“倘若不将徐家郎君还给凌烟阁,这些文书便交到藏书阁了!”
“非人哉!你……你不知廉耻!”
我伸了个懒腰,笑道:“要我说呀,你们御史台骂得不够味儿,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我听都听烦了!”
言罢,我将壶中酒一饮而尽。
“锵”一声,嫡姐的金错刀出鞘,快胜疾风。她将刀横在我颈间,居高临下道:“今日若你不将鹤之交出,明日史书里定留下你万卷罪名,千百年遭人唾骂!”
刀锋雪亮,我笑对她:“死猪不怕开水烫,名声越烂我越浪。”
众人都惊呆了,兴许此生从未见过我这么不要脸面的五品高媛。御史台痛骂两个时辰后,陆续离去。
我不似寻常臣子般在意声名,盼望流芳千古。等我眼睛一闭,世人说什么都与我无关了,管他是彪炳千秋还是遗臭万年?
一旬(3)后,我下朝归来,与鬼姬在朱雀大街上跑马。
鬼姬身上银饰伶仃作响,她轻道:“这天下,快变天了。”
我噙着一叶银杏,道:“等一切都结束了,倘若还活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