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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6

　　盛离握着耳机的一段，而另一端正戴在他本人的耳朵上。

　　此时炸耳的音乐清晰无比传递到他的耳朵里。

　　就很离谱。

　　随着盛离望向草稿纸上的答案，浅灵听清了每一个鼓点的位置，心脏跟着音乐一同跳动。

　　——糙哦！这是什么神仙偶像剧现场？？

　　——我怀疑自己走错频道了，这还是那个满眼马赛克的恐游吗？

　　——盛离看着冷但是每个行为都精准踩点，真的很难不心动啊。

　　——我投他一票，给我立马拉灯上。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草稿纸上写满了两个人的字迹，有的交叠在一起，有的被打断，用红笔圈住错误的位置。

　　“咕噜咕噜……”

　　一阵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盛离的讲解，他看向浅灵的肚子。

　　浅灵脸色微窘。

　　此刻的天色已经黑沉一片，他中午吃晚饭之后，还没有来得及吃晚上的口粮。

　　正当浅灵以为盛离会继续讲时，盛离看了眼面前的时钟，淡淡地放下笔。

　　“今天就先到这儿吧。”

　　“嗯嗯！好哒。”

　　“大部分的基础题型，我都带你过了一遍，之后自己做题的时候，也按着我教你的方式，慢慢做，不要怕。”

　　盛离将笔合上。“其他的就没什么问题。”

　　浅灵正在收拾桌面。

　　盛离已经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他站起来，淡淡道：“还有，之后别一个人做不出题就哭鼻子。”

　　浅灵微微一顿。

　　太尴尬了。

　　虽然，他有一点点被安慰到！

　　盛离随后补了句，“只会眼睛疼，该做不出来还是做不出来，不如多看两页书。”

　　浅灵：“……”

　　这个人，好烦哦！

　　“那你为什么要留下来教我？”

　　“要说实话吗？”

　　浅灵有种不太妙的预感，总觉得接下来不是什么好话。

　　但还是坚强地点点头。

　　“要。”

　　盛离道：“这么点题目，我以为五分钟应该可以讲完，但是没想到你的基础太差，比我想象中要麻烦。”

　　浅灵感觉胸口中了几箭。

　　太伤人了。

　　“那能听听假话吗？”

　　“假话？”盛离扶着下巴，皱着眉头困惑道：“前面讲题的时候，讲得还不够多吗？”

　　呜呜呜呜呜！！！

　　盛离，你礼貌吗？？

　　浅灵差点当场给盛离表演一个爆哭。

　　盛离微微垂下眼皮。

　　眼前的少年双手扒着椅背，手指纤细指尖还带着写题时不小心蹭上去的黑色墨水，头发乱糟糟地搭着额头，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垂着，扁着嘴，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乖得让人手痒。

　　盛离不禁回想起昨晚欢迎会上的游戏，他坐在角落里，只要他想，他是可以绕开游戏指令，甚至让别人顶替他的手牌。

　　但是当视线里出现了一只抬高的手。

　　浅灵坐在盛离一眼就能看到的位置上，捏着牌，像是受惊的小白兔。

　　盛离也记不清自己那一刻在想什么，但他主动的出声，甚至让人过来。

　　他记得很清楚的是——

　　味道和触感，柔软而甜美，像是拆开了一袋甜蜜的果冻，是他最喜欢的味道。

　　浅灵抬起头，“你还不走吗？”

　　盛离回过神来，点头道：“嗯，记得把桌上的东西都拿走。”

　　“好。”

　　盛离这才转身离开，下楼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回荡。

　　浅灵清空了桌面，将自己写过的草稿纸和试卷带走放进书包。

　　他把椅子推上。

　　随意地瞥了眼窗台外，在深橘色的路灯下，接近墨色的树叶斑驳地随着夜风晃动，吹动少年的发丝和校服衣摆，将他身后的影子拉长。

　　浅灵关掉教室的灯。

　　他打算带着试卷和草稿纸，再去找沈临川好好赎罪。

　　夜风带着夜晚的凉意，浅灵赶紧钻进车里。

　　系统，我们商量个事呗。

　　【……】

　　可以把沈临川的地址给我吗？

　　【这不在系统的服务范围内。】

　　可是你不告诉我，我还可以通过其他的途径知道，这不是浪费时间嘛。

　　你不是我的助手吗？

　　现在把沈临川家庭地址告诉我，才可以体现你存在的价值！

　　原本只负责发布和结算副本的663：【那我真是谢谢你。】

　　在浅灵的软磨硬泡下，终于拿到了沈临川的家庭地址。

　　他心里只想赶紧做完那项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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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咚。”

　　浅灵站在一片漆黑的过道上，老旧的居民楼生活气息充足，周围都是各种嘈杂的人声，偏偏头顶的楼层灯坏掉了。

　　他忍不住抬手又敲了一遍门。

　　系统，你说这儿真的是沈临川家啊？

　　是不是走错了。

　　好黑。

　　他想回去。

　　【是的，个人档案上就是这个地址。】

　　那怎么没人开门啊？

　　浅灵将脸贴在门上，企图从猫眼里看到房间内的情况，只看到了一片黑，他又侧着将耳朵贴上去。

　　过了五分钟，门咔地打开了。

　　浅灵一时没有站稳，摔进一个凉意十足的怀抱中。

　　一双手擒住他的肩膀。

　　“浅灵？”

　　是沈临川的声音。

　　浅灵挣扎着站稳，抬头发现对方没有戴平日的那副眼镜，黑发上挂着水珠，上半身什么都没有穿，紧致起伏的肌肉线条一览无遗，人鱼线隐没在腰上宽松的篮球裤。

　　浅灵连忙遮住眼睛。

　　“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沈临川拿过搭在床头的上衣，一边套一边道：“为了去给你开门。”

　　“哦。”

　　浅灵悄悄把手给挪开，看着眼前的沈临川。

　　没戴眼镜的样子连那股伪装般的纯良都撕掉了，一双漆黑的眼眸，怎么看都透着一股高冷。

　　“你怎么知道我的地址？”

　　这。

　　“我是找老师要来的。”浅灵放下书包，抽出试卷还有草稿纸，“我真的认真做了，你要不再问问我？这次我真的会了！”

　　沈临川双手抱胸。

　　他的个子比浅灵要高上一截，几乎是低头可以看到浅灵被风吹得微微泛红的鼻梁。

　　“你专门跑到我这，就是来说这个的。”

　　浅灵点头。

　　“上次是我不对，但是你走之后我就开始学了，虽然我还有很多没有学会，可是我真的尽力了。”

　　浅灵正说着话，肚子又不争气地咕噜咕噜响起来。

　　“饿了？”

　　浅灵点头，“我顾着写题和跑过来找你，还没顾得着吃饭。”

　　“你等一下。”

　　沈临川转身走进了厨房。

　　浅灵原本想说不用这么麻烦，接着响起来除油烟机运作的声音。

　　浅灵打量着整个房间。

　　这栋老旧的居民楼内部却收拾的很干净，墙面挂着的是各种奖状和证书。

　　过了一会儿，食物的香气飘了出来。

　　沈临川端着碗出来。

　　“随便做的只有这个了，你凑合一下。”

　　“哇，好香！”

　　浅灵接过他手里的筷子，面前的陶瓷碗里是挂面，面上撒了一把青翠欲滴的小葱花，旁边还有一颗煎的焦黄的煎蛋。

　　“那我就不客气啦~”

　　浅灵尝了一口，味道和他想象中的一样好，止不住烫，他稍微放慢了吃面的速度。

　　“同桌，你做饭好好吃。”

　　沈临川抽出纸巾，替他擦掉嘴角的水渍。“是吗？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

　　浅灵点头，“但你以后可以也对我这么温柔吗？别生我的气，我会很伤心的。”

　　“我没生你气。”

　　“你骗人，你今天明明就生气了，才都不管我就走了，”浅灵小声道：“你知道吗？我在等你回来。”

　　只是他等了半天，越等越委屈，都忍不住哭了，沈临川也没有回来。

　　自己饿着肚子在教室里做题。

　　又做不明白。

　　而自己还要大晚上跑过来找人，在乌七八黑的走廊里等了半天。

　　浅灵扁着嘴，委屈着干完了最后一口饭。

　　“沈临川，你要是烦我，就早点跟我说，我绝对不会再来烦你的。”

　　一只手伸了过来。

　　沈临川的手掌扶着浅灵的脸颊，淡淡的薄荷味沐浴液的香气袭来，浅灵颤抖着眼皮。

　　冰凉的温度落在他的唇上。

　　像是落下了一滴冰水，冰凉的触感逐渐被体温所取代，一点点融为一体。

　　浅灵被按着在椅子上动弹不得，然后不知道怎么就换地方了。

　　后背是柔软的床垫。

　　细密的冰凉再度追了过来，卷着浅灵唇上的温度，不厌其烦地容纳过一遍又一遍。

　　直到浅灵喘着气，衣领皱成一团。

　　沈临川将他拉起来，轻轻擦掉他嘴角的水渍，“我烦你？这辈子都不可能。”

　　浅灵的脑子嗡嗡的，根本没工夫听他说了什么。

　　直到沈临川又在他唇上碰了下。

　　“傻了？”

　　浅灵才回过神来，脸颊轰然红到了耳朵根，局促地站起来，“我要回去了。”

　　沈临川挑着眉。

　　“不和我讲题了？”

　　浅灵收拾着自己的卷子，塞进书包里，慌乱的动作暴露了他的内心的慌张，“明天再讲，今天好困了，再见。”

　　听着砰一声的关门。

　　沈临川嘴角的弧度渐深，手指拂过唇面，轻笑一声。

　　“噔噔噔。”

　　浅灵呼呼地跑下楼，刚坐上车，就听见包里的手机发出一声清脆的通知。

　　他打开手机。

　　连续几条短信出现在手机屏幕上，浅灵瞳孔微缩，而发件人都是和上午同一个人——“国王”。

　　【恭喜在指定时间内完成第一个指令。】

　　【接下来要发布第二个指令咯。】

　　【所有同学请听题——】

　　【接受指令者，周明轩，李冉冉。

　　指令时限：24小时。

　　指令内容：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