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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脚步声越来越近。

　　浅灵匆匆地躲在烧的看不出原样的柜子后边，他蹲下身时，皮鞋后跟压在碎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在安静的环境下清晰可闻。

　　浅灵心脏跟着一紧，屏住呼吸捂住嘴，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后跟。

　　紧贴着他的动作，门口的光线一暗，斜斜地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那人走了进来。

　　由于柜子的遮挡形成视线盲区，浅灵看不清楚走来的人究竟是谁。

　　他颤着睫毛，不敢用力呼吸，视线到处乱飘时，忽然注意到了柜子上的东西。

　　那是一沓被火烧剩下来的照片，大多数只有原本的三分之一大小。

　　多年打游戏小菜鸡的积累经验告诉浅灵，这应该也是一条比较关键的线索。

　　脚步声距离他只有咫尺之遥。

　　浅灵停下了乱七八糟的想法，顾不得照片上厚厚的灰尘，迅速将那张照片收进自己的花边小围裙。

　　“谁。”

　　熟悉的冷冽声音紧跟着响起.

　　浅灵被他的忽然出声吓了一跳，他垫着脚后跟没站稳重心本来就不稳，要摔倒时，下意识地想用手撑着地板。

　　还没有碰到地板，整个人就被捞了起来，浅灵的额头碰到结实的胸膛，闻到了淡淡的消毒水味。

　　他听到头顶陆霁冷冷的声音。

　　“你在这做什么？”

　　明明浅灵也挺害怕陆霁的，但在这种情况下，他忽然觉得庆幸，来得不是其他人。

　　“义务劳动，是护工让我来这打扫卫生的。”

　　浅灵整个人灰扑扑的，脸颊上还沾着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蹭来的灰，印了两条印子，眼睛倒是亮晶晶。

　　陆霁握着浅灵纤细的手腕，藏在金丝眼镜后的狭长双眸，盯着那带荷叶花边的围裙，这身小女仆的打扮，莫名还挺好看的。

　　“这里不需要清理，已经废弃了。下次别来了。”

　　初灵哦哦了声。

　　陆霁带着他从旧舍走出来，在那扇锈迹斑斑的雕花铁门前，他从白大褂里掏出了一把钥匙，把门给锁了起来。

　　浅灵觉得好像有些奇怪，但是一时半会想不出来这种突兀的感觉是什么，他没头没脑地问了句。

　　“陆霁医生，你看起来好像对这里很熟，你在这所病院工作有多长时间啦？”

　　陆霁扣锁的动作没有一丝停顿，神色自然道：“五年多了。”

　　“那你当时在这所病院，一定知道火灾里发生了什么事吧？”

　　锁头和铁门碰撞发出一阵响亮的噪音，陆霁把钥匙放回口袋里，食指推动镜架，镜片的反光挡住了他眼底的神色。

　　“一场意外而已，你这么关心做什么？”

　　浅灵磕磕绊绊编了个蹩脚的理由。

　　“我、我好奇。”

　　陆霁轻笑一声，用干净的医用手套擦过他的脸颊，带走脸上那层灰印子，用最平静的口吻讲述着残忍的事实。

　　“火灾发生在三年前，夜里起火，火势很急，那天的夜晚被火烧得透亮，几乎无人生还。”

　　那里面的人该有多么的绝望啊。

　　“好了，好奇就到此为止了，小朋友，你应该听些更加美好的故事，这样有利于你的病情。”

　　浅灵魂不守舍地回到活动室后，脑子里想的都是旧舍新出现的线索，在那场火灾的变故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具体的事情。

　　真的只是一场意外吗？

　　他想的太过于入神，以至于都没有发现活动室里有人。

　　“小脏猫。”

　　浅灵抬起头，正正撞上段星翊调笑的视线，他嘴角噙着一抹笑，“爬屋顶掉烟囱里了，脏兮兮的。”

　　在所有人都忙着参加义务劳动，而段星翊却可以堂而皇之地闲适地坐着。

　　他在A区的时间应该也很长了吧？

　　浅灵第一次在对上段星翊的视线后没有选择逃避，他走到段星翊的面前，“我能问你个事吗？”

　　“前面不是还挺害怕我的吗？这会儿有事拜托，就这么大胆了？”

　　段星翊没说同意也没说拒绝，锋利俊逸的眉眼挑着看他。

　　“找我问话可是要有代价的。”

　　浅灵露出茫然的表情，“什么代价？”

　　“坐过来，让我抱一会儿。”

　　浅灵拧起来眉头，眼睫毛是微微垂着的，看起来似乎有些犹豫。

　　段星翊指尖发痒，很想直接把人拽过来按进怀里，但他更想要浅灵主动坐在他的腿上，于是放轻声音诱骗道：

　　“这是等价交换，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愿意。”

　　段星翊眯着眼睛，看着浅灵扭捏了一会儿，张开像是藕段般白皙的手臂，怯生生地勾住他的脖子。

　　“我可以问了吗？”

　　淡淡的香气萦绕着段星翊，他像是吃到了久违的美味佳肴，埋着头在浅灵如玉的脖颈，手指把玩着柔软的围裙花边，沉沉嗯了声。

　　“你想知道什么？”

　　“你知道那场火灾吗？发生在三年前的那次，能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吗？”

　　段星翊抬起眼皮，“就这个？”

　　“对。”

　　“火是从资料室开始烧起的，那里放的都是各种纸质的资料档案，时间又是深夜，等到意识到火情时，整间病院已经沦为了一片火海。

　　可怜的是里面的病人，没有钥匙他们连铁门都打不开，一个个只能扒着滚烫的铁网，绝望的哀嚎。

　　等火被扑灭的时候，因为资料大多都被损毁了，甚至大多连尸体都没有办法认领，没人要的就丢在后山，挖了个坑随便填起来了。”

　　浅灵听完后沉吟了一阵后，在段星翊身上看了一圈，懵着脸问：“那你怎么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

　　“因为我那时根本就不在这。刚才那些都是无意中听别人碎嘴说的。”

　　“……”

　　原来是加工过的n手消息，那中间的可信度就要打折了。

　　活动室外传来聊天和凌乱的脚步声，应该是去打扫卫生的另一批人回来了，浅灵挣扎着想从段星翊身上下来。

　　会被人看到的。

　　浅灵用手指掰着段星翊的手，但对方纹丝不动，反而抱得更紧了，贴着他的耳廓道：“别走，你还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跟着人群走进来的白璟，一眼就看到了被段星翊抱着的浅灵，两人贴得很近，沾着灰的小皮鞋踩在沙发的扶手，周围都是起哄的声音。

　　浅灵雪白的耳朵慢慢红起来，眼尾也是，连解释的声音都是颤抖模糊的。

　　【作者有话说：我：要写剧情线啊啊啊啊！！！

　　段狗：剧情是什么，我只想和宝贝贴贴。

　　我：（轻轻放下剧情线）啊……俺也要和宝贝贴贴。

　　浅灵：流泪猫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