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何晓玺洗菜，说：“老何，你不看的啊，我高中一毕业，好像也不看了。”
“这几天哪里都能看见他。”
“什么会？”何晓玺嘀咕，想了清楚。
反而吴淼有愣住，足足好几秒。她脱口而出：“那位。谁呢？”何晓玺不大藏掖着的个性，她问了，他潦里潦草地一讲。那时她开朗，大笑着说：“你炫耀完你有钱，你又炫耀，苍天啊，老何啊，我心里不平衡。”他们吃饭，何晓玺教育她半天，还说她身为大学生，不要把无知当个性。

第 2 章


还有天，吴淼在何晓玺住处看到一本不对外发行的企业内部图书，作者名字男性化，简照却是女性，笑容温柔睿智，身材管理得也好，合照则是万绿丛中簇拥一点红。位高权重的男性竟作陪衬，美貌不见一点雷厉风行。她好奇这位掌管千万亿企业的女强人是谁，何晓玺盯她一会，说：“我妈。”
她当场捧书大笑。
“老何，我不该问你。”
何晓玺也带她到广东各地玩，有次在高速公路，他那几个小学同学在前面车上，纷纷往群里发语音：“注意前方。”
“前方注意。”
“即将路过小石子老家。”
“对爷爷表示敬意。”
“敬礼。”
“永远爱爷爷。”
得知了那处有所故居。她总和他嬉闹，动不动还打他，那样的大姨夫，那样的妈妈，他像小富家子，她就真当他小富家子似的。
这头郝春开完会，送何晓玺出公司下电梯。大老板明意过他，对这小何总好接好送，还要笼络好。广东地面最不好得罪的富家子。他自是全身心服务，直送何总到了停车场。
郝春见这何总两面，他一辆车比一辆豪，上辆车还好，眼前这辆奔驰是郝春的dream car，价格近三百万。郝春有辆代步商务车，都开了七八年，他不禁自嘲，他可能须把广州房子卖了，才好大胆追梦。
他们做豪装别墅。比方这何总珠江新城独栋的装修费，其中公司赚大头，还要给到下面施工队，他熬到主管能拿总提成，提点是刨除公司开支成本费用利润轮下来的，税后薪资在广东只算工薪阶层。
有钱人接待了些，郝春心态上惯了。
何晓玺钻进他的奔驰，郝春退后两步，让他好开出车位。
晚上回了家，郝春收到何晓玺发来的语音：“郝经理，你部门吴淼今天怎么回事？”何晓玺心里奇怪，见她来了又走了。
郝春打字：何总，你以前认识她？
何晓玺也打了字：嗯。
郝春发完表情又打字：我问过她啊，她说不认识你。
何晓玺不再回复郝春了。
吴淼今年二十岁。
距离她大四正式毕业，还剩一二十天。她怀念那会与何晓玺一起玩的自己。父亲之前住进重症监护室，家里为交钱看病，甚至卖房举债。她的大学生涯几乎半工半读，既为她的生活费也为医药费等。
当她遭了家庭变故，她一夜间仿佛就长大了，你叫她如今骂何晓玺炫耀，或捧书笑，她早没有当年的少女意气。只剩仰视。
因为吴淼太穷。
这天她和妈妈通电话，聊了会琐事，问：“爸怎么样啊？”她妈妈说：“我白天上班，他自己在家扶凳子上厕所，话还是说得不大清楚，有时候他心里也急，冲我大喊大叫。”她鼻子一酸，说：“妈，你要有耐心。”
“你打工别太辛苦了。”
慢慢来吧，她默默叹气。
再就大约过了一个月，何晓玺抽空来吴淼前公司签合同，又没看见吴淼。这次是过后在郝春办公室，郝春茶还没泡好，他坐那就忍不住问：“吴淼是今年毕业吧？”
郝春心想，怕也低估了那姑娘。他手下捻茶叶不停，说：“是啊。”他还鬼精，这小何总至少比他着急。
“她不在这里干啦？”何晓玺问。
“她离职了。”
何晓玺不说话了。
老板带来的大客户，装修首款还没打，郝春更得服务周到哇，他为何晓玺斟茶时，想想还是提到：“小姑娘在广州也挺不容易。”
何晓玺到车上，拿起手机拨了电话，怒不可歇就骂：“话你亲戚公司好，你他妈给老子找的咩烂装修公司，你嗰亲戚乜野脚色。”他挂了电话，那头那人连着追几个电话来，他直接无视掉。
过了两天一大清早，吴淼的手机收到申请，有人要加她好友。
她一看就认得那昵称。
何晓玺。
她不假考虑，将消息视若无睹。
过了一个小时，她正在刷羊城通坐车，手机有个陌生电话进来。
那手机号也太好记太好认。
又是他。
吴淼仍视若无睹，只是不敢挂电话，让铃声在公交车上响了个不停。
到了夜里，何晓玺不消停，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