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什么？”

　　张野刚咬了一口小包子，闻声转头，餐厅和门之间隔着一道墙，但听奶奶厌恶痛恨的语气，他也知道是谁了。

　　“妈，昨天天成没回家，打电话也不接，我实在担心就过来看看人是不是在这里。”

　　张野两手插在裤兜里慢慢悠悠地走到门口，陈岚已经熟门熟路地往屋里走，他伸长腿，拦着：“我说过，再进我家门，我把你从窗户上扔出去，想试试？奶奶，去喊他，让他走人。”

　　张奶奶有点难受：“他毕竟是你爸，你……算了，我去叫。”老子不做人事也别怪儿子眼里装不下，她再是长辈也不能不讲理。

　　王梅昨儿折腾了大半晚上也起迟了，刚洗漱完出来，看到躺在沙发上的人没什么好脸色。

　　径直到餐厅去吃饭了，就这么一闪而过也被陈岚给看到了，她当即破口大骂：“王梅你要不要脸？天成都不爱你了，你还扒着人不放，以为他留在这里住一晚你就能挽回？别这么天真。”

　　张野横在门口，比她高了一整个头，脸上一副凶狠模样怪吓人的，她只敢伸长脖子叫唤，好把王梅给叫出来，不然一个人怎么唱戏？

　　不想王梅稳坐泰山，压根就和没听到一样只顾吃自己的早饭，让一边的张爷爷看得羞愧不已。

　　张野也懒得和这人摆情绪，拿出手机对着陈岚拍了拍，连着敲打了几个字点了发送，然后继续面目坦然地看着陈岚。

　　陈岚指着张野：“你干什么了？你刚拿着手机拍什么了？”

　　另一边张天成睡得正香被人给摇醒刚想发脾气，见是自己老妈，翻了个身抱怨道：“做什么呀？我头疼的要命，晚点再说。”

　　“你也不看看你睡得是哪儿，去哪儿睡都成，别在这里招人烦。顺便把门口那个收捡走，什么德行，站在门口大嚷嚷什么？我一个没见过世面的都知道这样做没教养，什么马配什么鞍，只可惜我们瞧出来的时候晚了。”

　　张天成这会儿也看清自己在哪儿了，挣扎着起身：“妈，你怎么说话这么刻薄？我走，还不行？”

　　他起身刚走到门口，陈岚拉着他的胳膊，指着张野：“你问问你儿子刚才干什么了？我来是找你的，真没心思和谁吵架，可你看看他们的态度。”

　　张野让开路，回去继续吃自己的早饭，再耽搁一会儿就要迟到了。

　　至于他做了什么？不出他所料的话，陈岚很快就应该接到他儿子的电话了。

　　果然，他的这个念头刚落下，陈岚的电话就响起来。

　　陈岚正嫌儿子没眼色，哪知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儿子劈头盖脸的一顿数落：“妈，你就不能消停点吗？现在全班的人都在看我笑话。”

　　“笑话？什么笑话？”

　　“小三跑到原配家里大吵大闹，你明知道我们不占理，还跑到人家家里去，群里的同学都议论开了。”

　　陈岚挂断电话，推开张天成进来追道张野面前，恶狠狠地问：“你往同学群里发什么了？”

　　张野耸耸肩点开手机将她在门口的冷嘲热讽和气急败坏探头探脑地样子给她看，当然……还顺便@了下赵荣，后面跟着一句：把你家的疯狗拉回去，不要四处传播狂犬病。

　　陈岚的脸色蓦地大变，抬起巴掌就要朝张野脸上甩过来，跟在后面的张天成一把拉住她的手，他冷着脸：“说错你了吗？看你那样子和泼妇骂街有什么不一样？走走走，别丢人现眼。”

　　张野索性说明白：“再来我家找麻烦，我有多不好过，就让你儿子陪着。不信你可以试试，他能不能真的脸皮厚到顺利高考完，你最好想一想。”

　　陈岚的手自己放下去，冷笑道：“小小年纪就这么有想法，可真厉害。”

　　“过奖了，不过是本能而已，你再站一秒，我马上带你去窗户前，我家可没安防盗窗。”

　　陈岚还想说什么到最后还是被张天成给拉出去了。

　　张爷爷全程没说话，但是脸色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了，连一碗粥都只喝了一半就回屋里去了。

　　张奶奶叹口气说：“以前他多要强的人，不能让外面的人说半点不好，跟着你爸不知道丢了多少人，现在老了，更没什么力气了，我们都没老脸面对你们。一辈子都教好儿子，是我们对不起你。”

　　王梅笑了笑：“没事，我知道我的儿子会护着我，这样就不难过了。时间不早了，我今天还要去相关部门申办手续，不管多难，我既然答应下来这分校一定要建起来。小野，要我去送你吗？”

　　张野摇摇头，站起来擦了擦嘴，说不用了曾桥还在外面等他。

　　张野拿上外套下楼，家里的气氛莫名得紧绷起来，这一切都是他亲手惹出来的。

　　对一个人最重的惩罚也无非就是众叛亲离一无所有，让他只能对着自己的前半生痛哭流涕。

　　张野从不曾真正盼着谁死，对于恶人来说死才是最轻松的，人世繁华快乐，但有时候也是一座炼狱能折磨的人生不如死。

　　曾桥靠在树上抬头看着天上的云，等那人走近才悠悠地说了句：“一眨眼的功夫，树叶都变黄了。你今天挺毒的啊，我看赵荣要气炸了。”

　　张野耸耸肩：“上门自己找不痛快，我没动手已经很给她面子了。不说他们了，吃早饭了？”

　　“起晚了，带到学校吃，多做了点，一会儿尝尝？”

　　张野还记得上次吃过的味道，曾桥问自然点头：“我看你家这个阿姨可以自己去开饭馆了，虽然累点，不比在你家做事赚的多？”

　　曾桥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家阿姨的前途不用你操心。”

　　早知道今天就不早起去做早餐了，一番心意喂了狗肚子。

　　秋天说来就来了，早上的风吹乱了头发，张野那一头发软软的，让人很想摸一摸。

　　曾桥想等国庆放假了他也去剪个，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这种微不足道的小欢喜让他都喜不自胜。

　　“国庆和我一起去剪头发吧，现在这副样子看腻了，我也染个色，你这样的怎么样？”

　　张野点了点头：“行啊，你这样的怎么都招人喜欢。”

　　曾桥很受用，一路上嘴角上扬，两人进了教室，屁股和凳子还没坐稳，教导主任站在他们班门口，指着张野说：“张野，你过来一趟，我有话和你说。”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猜为什么要叫他嘻嘻嘻

　　该写写两人相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