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过这般神态？

就连当时景容在他面前跃下城墙，他也只有血气和无尽的愤怒，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浑身尽是萎靡。

“我对她不够好吗，她为什么总是想躲开我。”

“明明，明明在蠡城的时候，她还笑得那么开心，她还主动过来抱我。”

“昨天也好好的啊，怎么就突然又想走了……”

段书衍手中的酒壶失重坠地，额头磕在了桌沿上。

季岚想了好半天才明白过来他这话里的“她”是谁，有些惊讶地看着她，随后附身，贴在他耳边一字一句说：“段二，你对她上了心了。”

段书衍闭着眼睛嘴里含糊着：“废话，她是我夫人，我自然对她上心。”

季岚：“我的意思是，你动情了。”

“你心悦她。”

男人不动了，也不说话，屋内一片寂静。





42.  第四十二章   英雄难过美人关

良久后, 季岚叹了口气。

“段书衍，你糊涂啊！”

“当初你纳妾我没有反对，一个男人喜欢上一个好看的姑娘这没什么，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对她动了真心。”

“你口口声声唤她夫人, 可你明知道她的出身。我知道你不在意这些, 但这京中人人都在意。”

听到这里, 段书衍猛地起身, 眼神比刚刚稍微清明了一些：“她的父母是农户，只要弄到了祖籍我完全可以把她恢复成良民。”

季岚看着他，眉头紧蹙：“可以是可以，可这完全没有必要啊！她只是你的一个妾室，良籍贱籍又有何分别？”

段书衍抿了抿唇：“若她是良民, 那便可以为人正妻。”

“段二！”季岚吓得一掌拍在桌面上。他最怕的就是段书衍说出这番话。

“你疯了？现在正是紧要的关头, 王尧已经查到了陈雷的暗账，明天咱们碰个头以后便能收尾了。你可是知道的，陈雷是至关重要的突破口。”

“你在这个节骨眼上分心，你让底下的人怎么办事？还想不想替殿下报仇了！”

最后一句话季岚几乎是压着嗓子喊出来的。

段书衍的眸子顷刻间暗了下去, 眼神在这一刻也彻底清明。

两人皆沉默。其实季岚也不愿拿景容来刺激他，可他是真的害怕，害怕段书衍因此分了心神。

“十年啊，段二，我们折服了整整十年, 万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了岔子啊。”季岚坐在他身边, 叹了口气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段书衍沉默了片刻，拿起手边的茶水一饮而尽。

“明日何时。”

季岚：“巳时末，清心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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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月朦胧，洒下一地清冷。树影婆娑簌簌响在浓夜之中, 在薄薄的窗纸上留下忽隐忽现的痕迹。

阿姝靠坐在床榻，手中拿着一本诗集。

悦儿在一旁叠着衣服，时不时地朝床那边看去，床上的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书本，动都不动一下。

悦儿叹了口气，把叠好的衣裳送进了柜子，回来走向阿姝的床前轻声说：“姑娘，夜深了。”

阿姝十分缓慢地转动了一下眼珠，僵硬地放下手里的书，扭头望着门口。

悦儿将书拿走，说：“姑娘先睡吧，二公子许是又在书房忙呢。”

阿姝垂下头。过了半响埋在她被子下的身体动了动，悦儿赶紧扶她躺下，随后又替她掖了掖被子。

“奴婢在这儿留一盏蜡烛，姑娘想起夜就知唤一声，奴婢一直在门口。”

阿姝点了点头，悦儿放下床帐轻手轻脚退出房门。

浓夜子时，四周阒寂无声，竹叶被风吹地簌簌作响，树影摇晃倒映在青石板路上，段书衍迈着沉重的步子从书房走向主屋。

门外悦儿靠坐在门边打着瞌睡，段书衍没理，吱呀一声推开屋门。

房间内静悄悄，只有一丝微弱的红光引领着他走到床头。

阿姝侧身蜷缩着，怀里抱着被子，半张小脸都埋在了里面。

男人缓缓地蹲下身子，直直地望向小姑娘巴掌大的小脸。

“你心悦她。”

耳边不知不觉地响起季岚的声音，段书衍深邃的眸子隐藏在黑暗之中，可慢慢伸向小姑娘的手却出卖了他的心绪。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划过额头，眉梢，最终来到了小姑娘柔软的唇间。

指肚沿着边缘勾勒出好看的形状，四周寂静无声，窗外的树影一动不敢动像是怕扰了此刻的安宁。

男人的手渐渐从唇角移到下颚，描绘出脸颊的轮廓。

像是着了魔一般，男子跪坐在床边，身子一点点前倾，缓慢地靠近了女子的唇边。

万籁俱寂，他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不见。

可就在段书衍即将要吻上那让他魂牵梦绕想了一整天的姑娘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