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案面上皆是狼藉，再向里望去床榻外幔帐半遮半掩，透过模糊的影子便可知里面是何等的凌乱。

待到钟声响起，月残高挂，阿姝累及了汗淋淋地侧躺在男人的怀里，一只腿还勾在他的腰上酸软地一动都动不了。

段书衍又将人搂得紧了些，惹得阿姝筋疲力尽地睁眼，声音干哑地道：“大人，真的不行了，妾身，妾身要睡了。”

男人本来就没想做什么，欲辩解，又见怀里的人已经困得说不出话，便也作罢了。只是抬手稍重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尖以表示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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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阿姝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撑着身子起身，撩开幔帐就被足足的阳光刺了眼睛。

身子缩回去，张口唤了声悦儿，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而且已经不是从前晨起的那种。

脑中想起昨日的种种，阿姝恨不得把脑袋钻进被子里。天知道那人昨日翻来覆去地摆弄她直叫她念了好多句求饶的话也不放过，还偏偏弄她耳朵叫她说出一堆不堪的话。

一想到这些阿姝便用她的小拳头愤愤地锤了锤床榻。

悦儿一直在旁边等着她醒，早在她撩开幔帐的那一刻悦儿便过来了，一打开帘障就见到阿姝这般捶足顿胸的模样着实一惊。

在她的印象里她家姑娘一直都是不是那种喜形于色的人，总是性格内敛不张扬，也从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乍一看这般大跌形象的动作，悦儿揉了揉眼睛，莫不是姑娘还没睡醒？

阿姝见悦儿已经过来了，努力清了清嗓子尽量不让她看出自己的异样。

“现在何时了？”

悦儿回过神来，蹲下来伺候她洗手：“小夫人，已经巳时三刻了。”

阿姝稍稍惊讶，是没想到她竟然睡了这么久。

起身塌鞋下床，悦儿把热好的膳食捧了进来。

用过了膳后，忽的就听见门外似乎有嘈杂的声音。

阿姝侧目，悦儿得了眼色跑出去打探。还没等她跨出门，云轻便踱步走进来，对阿姝行礼：“见过小夫人。”

阿姝让他起身，问了句：“云轻大人，出了何事？”

云轻恭敬道：“主子命人将厢房打扫出来作为小夫人的藏书阁。”

阿姝愣了一下，走到门口一看，就见到一众下人捧着一摞摞的书籍向那旁边的厢房走去。

看着那些人搬着书过去，阿姝的心里徒然生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不过她也没说什么，只是对云轻轻声道了一句：“辛苦大人。”

云轻把身子躬得更低，道：“夫人折煞了，唤属下云轻便是。”

阿姝没强求，又让云轻代她向段书衍道谢，后便回到屋里子坐下。

只是她还没消停多少时间，就又见云轻过来躬身对她道：“小夫人，这是主子特地叫人送来的。”

云轻侧身，身后有两个侍从抬着一张崭新的贵妃榻走进来。

想起每次段书衍过来时都会下意识地寻找这东西，阿姝便知是这人特地叫人准备的。

点头应下了，就让悦儿领着那两个侍从好生安置了那贵妃榻。

云轻道了声退便离开了。

尽管外面的人手脚已经放轻，可还是会有杂音传进来。拿起放在手边的诗集，可又蓦地响起昨天在这张案子上发生的事情，阿姝红着耳根不动声色地放下了。

不过倒也没过多时，外面便又恢复了安静。

阿姝终是耐不住好奇，提着裙子除了房门走进了厢房。

推开门，屋内干净整洁一看便知是被人特意打扫过的。一排排木制的书架立在房间里，上座摆着一张木案，案子上笔墨纸砚样样不少。

抬脚走进，似乎还能闻到纸墨的气息。

日光散散地爬进来，蔓延在书籍侧页，阿姝轻抚那细腻的纸纹便知这些书是经过精心印制。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怎的，阿姝随意拿起一本便就是张岱的散文。

“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正是阿姝之前读过的，并且是十分喜欢的一篇文。

拿着这本书又向后走了走，发现这里存了好多古人的诗词散文，阿姝从前喜欢读书却碍着身份不敢出门去买，只有秋水有时会从外面带回来几本送给她。所以这里绝大部分的书她是没有读过的。

阿姝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挑了几本看似不太困难的诗走到木案后坐下来安静地翻看。

悦儿将楹窗又拉开一点，让阳光多照进房间一些，轻轻给她带上门退了出去。

阿姝在这藏书阁中一待便是大半日，就连后来天色暗了悦儿进来给她填烛火她都没注意到。

直到宣纸上落下一大片阴影，有些看不清字迹的时候，阿姝才皱了皱眉从书本中回了神，抬头一看便看到段书衍背着光脸色阴沉地看着她。

阿姝一惊，忙站起身：“大人。”

段书衍看着她冷冷道：“你可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