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

小姑娘蹙着眉呕了半响却什么都没吐出来。

段书衍沉着脸站在一旁, 对跪着的小丫鬟冷声说：“你们就是这般伺候人的吗？”

男人的声音里夹杂着寒气，腊梅捧着瓷瓶的手不由得抖了一下。

阿姝咽了咽喉咙，段书衍从案几上拿了杯水过来，小姑娘就着他的手抿了两口温水。

“倒不必责怪她们，这几日我本就是吃什么吐什么没有胃口，午膳少用了一些。”

段书衍拧眉，坐下来道：“这怎么能行，饶是再不舒服也得好好用膳。”

随后，男人吩咐了下去，让人把晚膳送过来。

“日后我陪你用膳，想吃什么尽管说，我叫人给你做。”

阿姝唇色有些发白，摇摇头：“这里是行军的地方，我一个女子在这里本就是不妥，怎可一再劳烦别人。”

段书衍沉了眸子，语气不善：“你是公主，理应如此。”

阿姝张了张口，还没等说话，段书衍直接开口：“王大人说过，你们是王夫人身旁的丫鬟。”

一旁的秋菊腊梅两人一愣，赶紧低头道：“是。”

“王夫人生养过，这个时候该怎么伺候你们应当清楚吧。”

“现在你们主子这样难受用不下饭，你们可有什么主意？”

秋菊垂首道：“是，夫人有身孕时时常用一些酸物，像是酸枣糕、酸梅子等物。只是眼下在这边是没有买这些东西的，也只得进城里才会有。”

段书衍听着，略略思索了一番，随后拍了拍阿姝的手说：“这个我来想办法，先用膳吧。”

阿姝也明白其中道理，如今她是一人吃两人补，就算是不舒服也得告诉自己多吃一点。

这几日下来，这里的伙夫也多少摸清了一点阿姝的口味，今日的晚膳中就多了一碟软趴趴的米糕。

阿姝执起木箸戳了一块米糕送进嘴里，只嚼了两口还没等咽下去，小姑娘眉头一拧，又捂着胸口吐了起来。

段书衍看着她这样子，心中的某一处像是被揪紧，额角也突突地跳。

阿姝用锦帕沾了沾唇角，喝了一口温水，转过头来，有气无力地拿着瓷勺小口地喝着碗里的稀粥。

段书衍微顿，看眼前的人这样难受，他心里也止不住的心疼，想要为她做点什么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

这一案几的菜打眼看去都是些清淡的，也是大夫根据阿姝的身体特地叫人按着方子做的。

这些阿姝也知道，便即使是再难受也撑着身子每样都用了点。

段书衍没心情用膳，垂眸盯着她尚还平坦的小腹，心中不由得疑惑，就这么个小东西怎么这般会折腾人。

一顿晚膳足足用了近一个时辰，悦儿手里的汤药都热了两回。

阿姝扶着腰站起来挺了挺背，段书衍见状，想也没想出声问：“又难受了？”

阿姝摇摇头：“许是坐久了有些累，我走走便好。”

待案几上的东西都收拾下去后，段书衍又吩咐了人添了一炉炭火进来。

悦儿跟着送炭火的人一道进来，走到阿姝身边说：“姑娘，奴婢新热的药，您快趁热喝了吧。”

阿姝吸了吸鼻子，汤药的苦涩味让她皱了眉。

小姑娘满面愁容地拿起药碗，一口气闷头喝了下去，一张小脸皱成了苦瓜样。

悦儿接过空碗，随后端起早就准备好的温水让阿姝喝下去。

段书衍在旁边看着也没有什么好脸色，语气沉沉道：“那大夫可说，这药还要再喝多久？”

虽然话是看着阿姝说的，但这语气明显是冲着旁人。

悦儿福了福身道：“大夫说姑娘的底子不好，打娘胎里带出来的内疾本身畏寒不易医治。姑娘这胎是在冬日里怀上的，若不好好调养怕是会怀的很辛苦，所以这安胎药至少要喝上三个月才行。”

“还要三个月？”段书衍语气不善，他只是陪着阿姝用了这一次的膳便见她如此的难受，若是每日都这样，怕是还没等孩子生出来人就被折腾垮了。

“去把他给我叫来，若是这点毛病都治不好要他有何用？”

阿姝连忙阻止他，道：“女子的病本就不好养，而且我这内疾已经十几年了，到如今还是没能痊愈，这病急不得的。”

段书衍敛眉望着她，小姑娘仰头看着他，脸色略有些发白，一手在身后轻轻捶着腰，另一只手抓着他的袖口，未绾的发丝随意地垂下来，在脸颊边落下一道阴影。

这人本是天之骄女，想当初景容还在的时候，那是有多宝贝他的妹妹，就连他们从小认识的兄弟几人都直到后来才知道。

小姑娘本是大缙万人之上的公主，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被皇后娘娘藏在宫里小心翼翼地保护着。

段书衍看着她，心里渐渐地泛起了自责。

男人垂下眼皮，笑得苦涩：“是我不好，若是我能够早点找到你，你便不会受这些苦。”

阿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