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易见了。

帐篷门口立了个人，无论如何也叫人无视不了。

段书衍攥了攥手心，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过去。

阿姝眸子呆呆的，直到看见段书衍走过来。

小姑娘下意识地向他伸出手，段书衍稍顿，大掌握住了那柔若无骨的柔荑。

将人安静了一会儿，段书衍看着她已经有了血色的脸颊，率先开了口：“你……是不是存疑，他们为何唤你殿下。”

阿姝没有出声。

段书衍将话头在嘴边来回转了几个弯，努力地找合适的措辞：“你原应是前朝的公主，后来宫乱便与保护你的嬷嬷走散了。”说完，男人指了指她胸口露在外面的小银牌：“这个便是信物。”

段书衍简单地说了一遍，他怕小姑娘一时半会儿很难接受。

“不过你也不必想太多，如今身子刚好，好生休息才是。”男人想了想，又添了一句。

可阿姝却平静的很，只是垂头缓缓地抚摸着那小牌子，没有什么惊讶的情绪。

段书衍逐渐拧眉，这才感觉到有些许的不对劲，这反应确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还没等他再说什么，就听小姑娘开口：“我记起来了。”许是很久没有说话，她的声音中带着沙哑，与平常有些差别。

段书衍怔了一下，没听懂她的意思。

阿姝静静地抚着牌子的背面，那里的血迹已经被擦拭干净，恢复了往日的样子，也看不出什么来了。

“刚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在一个很大很宽敞的院子里，院中种满了白梅。”

段书衍的口中有些干涩，声音像是哽住了一般，艰难地开口：“还梦见了什么？”

阿姝的指尖泛白，垂着眸子，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留下了一片阴影：“还有一个人。”

“……什么人？”

“是一名男子，我唤他……兄长。”

段书衍安静地听她说，可袖中的双手却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

“他……在哪儿？”他的声音很轻，似是风一吹就能飘走。

阿姝顿了一下，喃喃出声：“在一口棺材中。”

段书衍的呼吸好似停了一瞬，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人低着头，一颗透明的泪珠啪的一声掉落在锦被上。

男人动了动身子坐过去，轻轻将人搂进了怀中。

这时的段书衍方才感受到这人到底受了多少的苦，明明怀着身子却瘦小的一团，甚至比之前在丞相府里的时候还要瘦了一圈。

愈发地搂紧了她，阿姝伏在男人的怀里，眼泪愈发的不可收拾，从刚开始的小声抽泣直到蝴蝶骨起起伏伏，攥着男人衣襟的手越来越紧。






71.  第七十一章   是我错了

室内静谧无声, 只能听见细小的抽泣。

段书衍安抚似的一下一下轻拍阿姝的后背，余光中瞥见了站在门口端着药碗踌躇不前的悦儿。

轻轻捏了捏小姑娘的肩头，阿姝从他的怀中抬起头来，眼眶红红的, 眸中充着水气。

段书衍心中一痛, 心疼地用拇指腹擦掉她眼尾的泪痕, 放慢了语速温和说：“该吃药了。”

随后示意悦儿把药碗端过来, 段书衍接过，亲自用勺搅了搅，送到阿姝的唇边。

苦涩的药味弥漫开来，就算他不喝也知道这药定是甚苦。

蹙了蹙眉，扭头吩咐站在一旁的秋菊去寻几颗蜜饯。

阿姝乖巧地将汤药喝下去, 一张小脸皱成了苦瓜却愣是没娇气地埋怨一声。

段书衍见及此, 心中更不是什么滋味。

之前不知她的身份，有时听这人喊疼也颇为无赖嗤笑她娇气。可如今得知她本应该是宫里娇生惯养宠着的公主，却平白遭了这么多年的罪，还任着他欺负了这么久, 段书衍现在只想回到从前，用巴掌抽一顿自己。

阿姝喝下一碗汤药后便神色恹恹的，也没吃秋菊拿过来的蜜饯便又躺进被子里睡了过去。

段书衍替她掖好了被角，想了想后吩咐悦儿在午时唤醒她用膳。

男人只身走出帐篷，便又去了王莽帐中, 几名关北将领仍神色肃穆地坐在里面, 见段书衍进来，迫不及待地站起身。

“大人，此番关军入京已经顺利到达黔灵山，接下来的事情还请大人吩咐。”

另几人也站起来面色严肃地望着他。

这些人都是前朝的老臣, 誓要追随先帝的。当初先帝被害，前太子被逼跳下城墙，他们身为三朝元老自然不会听从宣明，便自请镇守边关，守护景氏的关北军。

后来廷和找到了他们，与他们说了三人的计划，这些人便义不容辞地应下来。

折服了十年，一切都是为了现在。

段书衍简单地看了一眼从黔灵山传回来的密信，挥了挥手让他们坐下。

“他们可有递消息到太师府？”

有一人开口：“入黔灵山的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