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呢？”夏群伸手捏了捏秦珏的腿肉, 结实不少。

　　“什么仇？”秦珏明知故问，看起来并不是很想讨论这个话题。

　　不过这件事, 如果不说清楚, 两个人就永远都不会有以后。

　　两人对视了一阵，秦珏叹了口气, 败下阵来。“我父亲, 当时联邦警察给的结论是‘跳楼自杀’。然后秦四夫人，噢, 那个四夫人就是我生身母亲, 我当时也一直以为她是被逼的。”

　　秦珏家里那堆破事, 自从夏群跟秦珏摊牌离开帝芒星后就再没管过。毕竟以夏群当初的权势, 查秦家的事尚且会是假消息, 更别说是后来的他去查。

　　夏群没开口, 等着秦珏继续说。

　　“我父亲那时候其实是主动将股份卖给你的对吧？”秦珏说着, 往夏群身上挤了挤, 像是怕掉下去一样。“他那时候回[湛蓝星]，其实还带了一些钱。只是回家的时候发现四夫人……跟秦晋，秦晋是我二伯……”家丑不可外扬, 秦珏不太愿意说, 却知道夏群不会让他糊弄过去。“四夫人跟秦晋其实早就搅合在一起了，只是没人知道罢了。我刚开始也不知情, 直到三年前我决定跟秦家清算的时候，四夫人竟然跪在地上求我不要伤害他……”

　　秦珏一想起秦四夫人跪在地上抱着他的腿声嘶力竭地哀嚎着，让自己不要伤害秦晋的时候, 就觉得自己的一生都像是一出闹剧。

　　他心里泛着恶心，只能紧紧抱住夏群。

　　“你起来。”夏群拍了拍他的背，这么坐着两个人都不舒服。

　　“我不！”秦珏干脆双臂一拢，又将夏群抱紧了些。

　　“别幼稚了，起来！”夏群掐了一把他的腰，秦珏立刻松了手。只是细细在夏群脸上打量着，见夏群神色还好，并不是想轰他走，便听话地起了身。

　　“躺里面去。”夏群的床很小，是单人床，硬塞下两个人其实很挤。不过此刻也没人在意这些，秦珏迈开腿便跨了上去。

　　秦珏整个人贴在舱壁上，与夏群面对面。

　　“秦晋的老婆竟然早就知道他们的关系。你可以想象吗？竟然有人可以不介意自己丈夫出轨？如果是我，他要是敢出轨……”秦珏死死盯着夏群，咬牙切齿道：“打断他的腿！三条腿！”

　　夏群扯了扯嘴角，没接茬。

　　“我那个所谓的‘堂弟’，竟然是四夫人和秦晋的孩子，也就是我同母异父的弟弟。”秦珏说这件事的时候已经很平静了，夏群从他脸上找不到任何多余表情。或许是善于伪装，亦或许是那些怒意、疯狂早在三年前褪了色。

　　秦珏一提起这件事，更是觉得那一家人都令人作呕。

　　秦晋的老婆无法生育，一个不能生育的受动者，在秦家是要被直接打死的。所以他不仅忍下了秦晋和四夫人胡来，竟然还帮他俩打掩护。

　　“我爸啊……是被秦晋的那个受动者下了药，麦.角.酸二乙基酰胺（LSD致幻剂），然后不慎失足跌落高楼致死。当时因为我父亲是独自回的湛蓝星，甚至连秦家的人都没有惊动。只是他上楼时撞见了四夫人和秦晋的勾当，应该是在怒气十足的时候被那个受动者拉住了。我不知道她跟我父亲说了什么，最后我父亲只在家里喝了口茶便离开了。而我父亲是在死后第四天才被发现的，那时候LSD已经完全褪去了，再加上因为我父亲的公司被并购，‘跳楼自杀’这件事就显得那么理所当然。”

　　秦四夫人为了把他骗离秦家、骗离湛蓝星，竟然扯了一个谎。而他却未曾多想，也只当了真。这些年来，带着秦家的一些死忠旧部，外出闯荡。甚至有好些年，还供应着秦家那群蛀虫的吃喝玩乐。

　　“如果不是这次我回去清算秦晋的事，根本不知道四夫人早就跟秦晋暗渡陈仓。我一直以为她这些年是在为了我忍辱负重，却没想到我才是她最大的羞辱。她说她跟秦晋本就该在一起，只是因为我父亲从中作梗……”秦珏眼里透着狠意，却碍于夏群在场而深深地闭上眼。“算了，现在说这些陈年旧事也没用了。”他睁开眼时又是一只委屈巴巴的小兔子，他扁着嘴看向夏群，“主人别生我的气。”

　　何止秦晋啊，整个秦家对这件事都是闭口不言，所有人都知道，只当他一个人是傻瓜。只要有人愿意挣钱养家，他们才不在意自己骨子里的低劣性。

　　就连待他好的大伯一家子，也都刻意瞒着他。

　　[菲诺斯特里克]这个姓氏，太恶心了。

　　在秦珏说话的时候，夏群一直在打量他。

　　这些年秦珏变了很多，无论是五官还是气质都有了明显的变化。最明显的是，他已经学会如何掌控谈话的技巧。从头到尾，秦珏都把握了一个度，让夏群把事情听明白，却又不多再说。而且他的神情也随着这些谈话的过程而不断变化，甚至连结尾句，秦珏的神色都让夏群无法再开口质问些什么。

　　只是，这样的一个人，可信吗？

　　夏群眼帘低垂，盖住了眼底的想法。而秦珏则因为夏群的表情，愈发手足无措。“主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