筝王 - 分卷阅读91
什么这么想?”
“你是不知道,他这人独惯了,心里没家。从前我跟西山住那会儿真是半年见不着他一回,逢年过节不打电话催他浇花就绝对不露面。”说到这里柯溯略略顿住,端起茶杯喝茶,末了长叹口气,解释道,“我们俩出过点矛盾,当时闹得挺僵,后来缓和了不少,但我感觉芥蒂没消除下去,还是有隔阂来着。”
关瓒能听出来柯溯说的是柯谨睿出柜那事,只不过柯溯不清楚关瓒已经知道了,而且还有些固有的心理原因,下意识觉得这事不光彩,即便不拿关瓒当外人也不想说得太深。
关瓒心里百味陈杂,一方面认为老师胡思乱想挺好玩的,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老小孩,另一方面也是心疼他,那件事过去了得有十五六年,可他却一直记得,并且显然是在意已久了。打从第一次在西山见那父子俩相处,关瓒就能感受到柯溯是很爱柯谨睿的,尽管表达方式笨拙,却从来没有削减过,但今天的感受则要更直观,体会也更深刻。
只可惜,这种感情对他来说到底还是陌生的,有感慨,却做不到感同身受。
晚上柯谨睿回来得早,赶上了晚餐的尾巴。
柯溯照例口头嫌弃,一边唠叨他没隔两天又往回跑,一边吩咐徐振东去把鸡汤再热一下。
关瓒跟两人都是心照不宣,默默看着他们笑。
晚上八点,柯溯回房间休息,柯谨睿进了书房,处理在公司没看完的报表和方案规划。关瓒陪徐振东把客厅简单打扫了一遍,然后进厨房盛了碗冰糖雪梨,抱着乐谱去书房找柯谨睿。他晚上不用练琴,柯溯没有具体安排,他就给自己找了点事,开始熟悉其他乐谱,先背下来,这样等要弹的时候能节省不少时间。
书房是中式装修,几案上摆放有笔架和砚台,旁边还有裁剪好的宣纸。柯溯软笔写得不错,平时有空也会进来写两幅字,还时不时教关瓒,然而这方面关瓒实在是没有天赋,硬笔只有工整的水平,软笔干脆一塌糊涂。现在柯谨睿用书房,没用的东西自然是被清理到了不碍事的地方,几案只摆笔记本,以及项目相关的纸质文件。
关瓒过来把雪梨放在案子上,柯谨睿侧头看他,两人对视两秒,很自然地接吻。关瓒跟猫似的一撩就跑,走到不远处的茶桌旁坐下,翻开乐谱,笑着说:“跟你说件好玩的事。”
不吃甜食的柯总扫了眼面前的汤,沉默片刻,没别的选择,只好先放下工作,安安分分地开始喝。
关瓒看谱,轻描淡写地将白天柯溯说过的内容复述了一遍。
柯谨睿听到后面也是笑了,忍不住调侃:“我这个爸,怎么就不知道盼我点好?”
关瓒闻言莞尔,从乐谱上面瞧他,戏谑道:“还不是因为您总干不让老师省心的事?”
“我可是发现,”柯谨睿抬眸看过去,好整以暇地说,“最近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关瓒有心撩他,笑得满目狡黠,声音却是一本正经:“养匹马还得天天遛着,不然容易恢复野性。您养的是人,不调教可不就不听话了嘛?”
算起来的确是有段时间了,两人住在柯溯这里,处处都不方便,作息被矫正得规规矩矩不说,出格的事更是一次都没做过。关瓒心里是有点寂寞,可欲望不高,只是按捺不住口舌之快,本着“在老师眼皮底下,总不可能再插上扩张器让我去趟便利店”的傲娇心理,可以说是在肆无忌惮地作死了。
家里养的猫,有多磨人只有主人最清楚。
柯谨睿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淡定合上电脑,腾出几案中间的位置,对关瓒说:“你来。”
关瓒登时警惕起来:“您要做什么?老师就在隔壁,不能把他吵醒。”
柯谨睿耐心地看着他笑:“所以你安安静静地过来。”
关瓒:“……”
关瓒对特殊玩法有着异乎寻常的痴迷,简直爱死了柯谨睿的花样百出,所以尽管心里觉得不该这样,但还是会乖乖过去,十分听话地坐上几案。
柯谨睿端着雪梨走到靠墙的桌子前,将梨汤倒进砚台,边细细地研,边头也不回地吩咐道:“脱。”
研墨、润笔、别去多余的水分,柯谨睿提了根大狼毫,将不着寸缕的关瓒推倒,抬起其中一腿诱导他踩上案边。关瓒曲起悬空的另一条腿,软绵绵地去蹭柯谨睿的腰,笑道:“柯先生对宣纸的品味很独特呀?”
柯谨睿垂眸看他,居高临下,笑得泰然自若,心里却在想,这小家伙怎么骚成这副样子了?
“老爷子有带你进来过了?”他问。
“一周两次。”关瓒不明所以,如实回答,“老师喜欢写行书,让我陪着,给他研墨。”
柯谨睿又问:“那你知不知道他最喜欢写的是什么?”
关瓒被问住了,开始很认真地回忆,静了半晌,试探道:“好像是梅花?我整理字稿的时候看过内容,应该都是相关的古诗,怎么了?”
“答对了。”柯谨睿说,“有奖励。”
话闭,他从容起笔,那带着雪梨香甜的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