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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怀孕95

玉堂 11851字 2022-05-17

  冯斯乾吸完烟折返回来,我没忍住问他,“假如最初我没有选择逃跑,心安理得跟在你身边,你是不是早就腻了。”

  他握住烟盒又抽了一根,叼在嘴角,用打火机燃烧,他距离我很远,房内闻不到半点烟味。

  似有若无的烟尘从他鼻腔溢出,冯斯乾的嗓音喑哑又低沉,“你也根本得逞不了。”

  我把药膏搁在床头柜上,“那明天开始我就成为那样的女人。”

  他轻笑,“这么迫不及待让我腻。”

  我背对他,匍匐在一团柔软的被子里,“我不愿过没有光明的生活。”

  冯斯乾倚着墙壁,朝房顶吹吐烟雾,侧脸线条紧绷,休闲服的衣领敞开着,锁骨外露,他的一切都英俊而诱惑。

  可惜这个男人再迷人,他不属于我,就注定了故事的结尾,我不会自杀式地沉沦,把自己变成悲剧。

  保姆很快买回东西递到我手里,告诉我如何使用,我翻身下床,再次走进浴室。

  我一共测试了两次,前后加起来五分钟,完全确认了才返回主卧。

  冯斯乾坐在沙发上看着我,等我说结果,我也在等他亲口问,我们僵持了半晌,他朝我走过来,他比我高出一头多,强烈的压迫感自上而下倾覆,我捏着验孕棒的手指不由自主一紧。

  “有吗。”

  我将验孕棒藏到背后,仰起脸望着他,“你猜。”

  他耐着性子重复一遍,“到底有没有。”

  我食指戳点他心脏,眼尾漾着戏弄的调笑,“中招不是没可能,你对自己的家伙什没信心啊?”

  冯斯乾单单从我这张面孔分辨不出丝毫虚实,他眉头紧皱,揽住我腰肢控制在怀中,手探到我后面去夺,我没预料他来这手,胳膊挣扎着,强硬制止他,“挤到肚子了。”

  他动作骤然一滞。

  我也停息,不再厮打。

  冯斯乾冷静了片刻,旋即低下头,神色阴晴不辨,“有了。”

  我不语。

  冯斯乾扼住我下巴,这次他发了狠,比以往下手都重,他一字一顿,“谁给你的胆量算计我。”

  我不甘示弱辩解,“我从没用这种事算计过你。”

  此时的冯斯乾犹如一只出笼的困兽,比困兽还危险,他是阿鼻地狱血性的魔,一贯的深沉镇定被打破,释放出惊心动魄的戾气,他又盯了我一会儿,最终收回手,“韩卿,你很喜欢试探我底线。”

  他目光下移,落在我小腹,“这个用来威胁我的筹码,是你计划中,还是意外。”

  我反问,“你不是要将我送给殷沛东吗?”

  他面无表情注视我。

  我蓦地笑了一声,“冯先生如今还敢送吗?”

  冯斯乾的面容阴郁到极致。

  “我清楚殷沛东对我挺感兴趣的。他的眼神骗不了人,我了解男人在面对一个女人所流露的眼神意味着什么。”我把验孕棒交给冯斯乾,“你自己看。”

  他迟迟未动,我快要举累了,他才伸手接过,上面只显示一道杠,两支都如此。

  冯斯乾胸膛剧烈隆起,膨胀到最大,不露声色呼出一口气,又重新恢复平静。

  从心理学角度分析,这一系列反应代表一个人解决掉棘手麻烦之后的态度。

  看来他同样不希望我们之间的捆绑更深,出现解不开的死结,只要我怀孕了,生下是麻烦,就算不生,也是他的致命把柄,林宗易抓住把柄不止能救我脱身,起码还能将他绊个大跟头,至少在殷沛东这艘船上,冯斯乾是翻个彻底。

  所以他没打算长久养着我,他更倾向于我们是一干二净没瓜葛的,随时能中断,并且由他掌控,占据关系里的上风,不被我搞到任何筹码,利用反杀他。

  冯斯乾波澜不惊把东西丢在桌下的垃圾桶内,抽出纸巾擦手,“没有最好。”

  他打开门吩咐保姆,“通知家庭医生来一趟。”

  临近十点,保姆带入主卧一个中年男人,中等个子,戴着黑框眼镜,他对冯斯乾颇为恭敬打招呼,“冯董,您不舒服吗?”

  冯斯乾朝他示意我,“周医生,给她检查。”

  男人逆光望向我,“冯太太清瘦了不少。”

  我猛地坐起,清清冷冷的眼眸锁定住他,“你认错了,我不是冯太太,我是冯董事长金屋藏娇的女人。”

  男人尴尬愣住,他没料到霁月光风的冯斯乾外面竟然养了一个女人。

  冯斯乾面色一沉,“你不用管她。”

  男人轻手轻脚挪到床畔,“这位。”

  他摘下药箱,“怎样称呼。”

  我全身上下只穿了睡裙,裙摆翻卷到膝盖,保姆用被子盖住我小腿,“是韩小姐。”

  男人蹲下为我诊脉,我早听说很多富豪都相信中医,除非万不得已,否则轻易不上手术台,他们觉得动刀见血不吉利,会影响祖业风水,漏财招灾。

  另外富豪还信大师,他们不信宗教,旁门左道见效快,有钱人往往都急功近利。

  男人开了一张药方,交到冯斯乾手中,他粗略浏览了一番,“是怀孕吗。”

  男人说,“韩小姐精神压力大,脾胃不调,所以才呕吐。”

  我闭上眼,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地。

  冯斯乾把药方转交一侧的保姆,“确定没怀孕是吗。”

  男人看向他,“上次什么时间。”

  冯斯乾说,“三天前。”

  他沉思了一秒,“以及十天前。”

  周医生说,“那要等一周左右再查了,目前是不确定的。”

  冯斯乾揉着太阳穴,保姆送周医生出去。

  当晚主卧的灯亮了一整夜,我断断续续发烧,冯斯乾每隔一小时便起床替我换降温的退烧贴,我烧得糊里糊涂,他更没睡好,转天早晨烧退了,冯斯乾没有继续和我耗着,公司的正事他已经耽误两天,必须尽快处理,离开之前他命令保镖全方位把守这栋别墅,不允许其他人靠近。

  我趴在床上一觉睡到下午,迷迷糊糊中被一股非常难闻的药味吸引着下楼,我找了一通,是厨房里散出的,“你在煮什么。”

  灶台前忙碌的保姆回过头,“韩小姐,您醒了?”

  我进去,看见煤气炉上熬着一锅药膳,味道冲天,我捂住胸口伏在水池上又吐了,“给谁吃的。”

  保姆调整好火候,急忙拍打我脊背顺气,“是先生刚送回的。”

  她用勺子舀了一些到碗里,“补气血的,您身子不是虚弱吗。”

  我闻言转身跑出厨房,朝四周张望,所有屋子都静悄悄,“他在家?”

  保姆说,“先生提前下班了,估计是惦记您。”

  我又问,“在书房?”

  她点头,“还要了一杯浓茶,我只顾着煮您的药膳,都忘了送上楼了。”

  我琢磨了一秒,“我送上去吧。”

  我端着一杯极品毛尖进入书房时,冯斯乾正好结束来自滨城的视频会议,他又拾起一份加急文件,向上翻页的间隙发现我站在门口,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

  我主动提要求,“我想出门。”

  他置若罔闻,专注阅览文件。

  我把茶杯重重摔在办公桌,茶水喷洒出,溅湿文件的一角,他签署名字的地方墨迹顷刻氤氲开,“你连这点自由都剥夺吗?”

  冯斯乾从文件内抬起头,他端详我义愤填膺的模样,倏而闷笑,“去哪。”

  我回答,“会馆。”

  他云淡风轻驳回,“带伤不能饮酒。”

  我说,“谁规定喝酒才能去会馆,我去风花雪月不行吗。”

  冯斯乾耐人寻味挑眉,“城西那家?”

  城西有一家太太们经常光顾的会馆,蒋芸说,凡是老公常年不归家的富太太,都有寂寞难耐的时候,她们不一定有胆子真枪实弹给老公戴绿帽,那种场所的男人嘴巴甜,婚姻不幸的女人是渴望甜言蜜语抚慰心灵的,我曾经是城西会所的常客,不过我从不接触男人,我是去搭讪阔太的,暗中观察哪个女人借酒浇愁,而且只点一个公关作陪,不动手动脚的,只聊不碰,准是我的潜在客户,她们的诉求十有八九想和老公维持婚姻,斗退情敌。

  冯斯乾对我的调查还挺全面的,四年前的事迹他都摸查了。

  “这与你无关。”我俯下身,直勾勾逼视他,“你不是我丈夫,我没义务为你守身如玉。”

  冯斯乾笑容一收,他一把拽住我,从桌角拽到桌后,我压根来不及反抗,整个人便踉跄跌坐他腿上。

  他拢起我长发,往脑后扯,我整张面庞露出,“我惯出你臭脾气了是吗。”

  我张开嘴,凶狠咬住他虎口,直到咬出血,我才逐渐收住力,冯斯乾没有生气,他只掰开我染血的唇瓣,“这口狗牙,真是翻脸不认人。”

  我急促喘息,乌黑的眼睛像下了雨,一片湿漉漉的雾。噙着泪却不落,仿佛含苞的春桃,冯斯乾忽然亲吻了一下我轻颤的睫毛,“带你去吃淮扬菜。”

  我不吭声,他笑得越发有趣,“不是狗,你是一只犯性的小野猫。”

  冯斯乾料理完手头公务,驱车载着我抵达位于市区的苏岳楼,我跟着他上二楼雅座,一名穿着制服的男人恰巧从二楼下来,迎面相逢,男人眉开眼笑,“冯董,您来应酬啊。”

  冯斯乾站定在楼梯口,“张处,公干吗。”

  被称作张处的男人向他拱了拱手,“冯董,恭贺您大喜。”

  冯斯乾不解,仍旧笑着问,“我喜从何来。”

  张处也诧异,“冯太太在人民医院妇产科孕检,您不知情吗?我内人的侄媳妇在月子中心调养,刚好碰上冯太太了。”

  冯斯乾脸上隐约有一丝愕然,但一瞬便敛去,“或许是留在晚上的惊喜。”

  张处大笑,“女人嘛,都讲究情调,咱们要配合,冯董就当不知道。”

  他又道了几声恭喜,冯斯乾全程没什么表情,只淡淡笑,令人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和男人道别后,他带着我坐进雅间,服务生紧随其后进门点餐,他脱掉西装告知对方稍等,服务生离去后,殷怡的电话在这时打入,冯斯乾接通,“你在医院。”

  殷怡很喜悦,“你听张太太讲了?我的确怀孕了。”

  冯斯乾叩击着空空如也的茶碗,“多久。”

  殷怡答复一个月。

  冯斯乾陷入沉默,好像在估摸日子。

  殷怡问他,“你今晚回家吗?我有事想要和你谈谈。”

  冯斯乾良久没出声,在殷怡第二次询问时,他才说,“喜事,当然回。”

  殷怡松了口气,“那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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