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心里七上八下的, 各种弯弯绕绕轮流在肚子里转了一圈，他在战略不明朗、战术不确定时, 面临问题的应对方式无非就一个字：躲。

　　陆南捂着腹部, 朝上层主管为难地说：“昨晚喝了点儿酒，今天肚子不舒服, 我今天能不能请个假, 接待讲解先让小周顶着？”

　　主管顿了一下，论业务和技术能力, 没人比陆南更合适, 但他竭力要当一名充满人情味儿的领导, 也闻到了陆南身上隔夜的酒味儿, 于是他大手一挥：“行, 那你先休息吧, 注意身体。”

　　陆南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转身走出公司的玻璃门, 走到写字楼五层的咖啡馆, 点了一杯喝的，站在窗前打量着楼下。

　　写字楼后面的空地上，一行人围着两辆改装过的测试车闲谈, 邵炑就在其中, 飒飒而立。

　　测试车上装了各种各样的传感器、摄像头和激光雷达等，刹车和油门也被专业的公司改装过, 看上去和一般汽车无异，其实大相径庭。

　　邵炑在楼下听着同行介绍，忽而抬头往上望了一眼。

　　陆南慌忙往后退了一步, 玻璃是反光的，距离又相距甚远，邵炑不可能看见他，可他仍心里幽幽一动，像石子忽然投入江面，泛起水花。

　　陆南找了个靠近窗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等着周正给他发交流结束的消息，可周正的通风报信一到乐手上，他欲起身返回公司时，对面来了个人，身影遮住了窗前大片漫进来的日光。

　　他看着手机，周正的一条消息后面，紧跟了另一条。

　　【我们结束了。】

　　【邵工去找你了。】

　　陆南盯着手机说不出话，一抬眼看见了这个世界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