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越默默闭了嘴, 在查分软件上输入自己的准考证号和密码, 然后轻轻一点。小菊花转悠了半天, 最后弹出一行文字：目前该页面无法使用。

　　众人：“……”查分软件崩溃了这是。

　　姚越连续试了两次, 都是这个结果，最后把鼠标和键盘往前一推，放弃了：“先睡觉，明天再查！”

　　赵女士哪里睡的着：“不是--------------栀子整理可以打电话查分吗？你再试试。”

　　姚越：“急什么，18年都等过来了，还差这一晚？反正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分数又不会跑。”

　　赵女士还想说什么，姚星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背，安慰道：“妈，哥说得也有道理。这会网站都崩溃了，在这熬着也不是个事。您先去睡觉，等查到分数了，我们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赵女士有高血压，不能熬夜，更不能着急上火，所以姚星最后陪着她先回房间去睡觉去了，临睡前还盯着赵女士吃了降血压的药。

　　等从赵女士的房间里出来之后，她才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微信。

　　之前她组建的那个“高三正规一对二补习班”的群里依然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人说话。

　　姚星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没忍住在群里发了条信息：【@卷毛@hq，你俩的高考分数都出来了吗？】

　　【卷毛：出个屁，网站都进不去。就这破网站，等我有钱了我一定要把它买下来。】

　　【贺祁：买下来干嘛？天天查分吗？】

　　【卷毛：……那还是算了。这种事情一辈子经历一次就够了，多来两次命都要查没了，啊啊啊啊啊，破网站又崩溃了，紧张死我了……】

　　姚星看着这两个人的对话，忍不住勾了勾唇角。高考查分本来是件紧张又严肃的事情，但这会知道紧张的不止是自己一个人，姚星突然就觉得没那么紧张了。

　　其实她查自己的分数反而不怎么紧张，因为考成什么样她自己心里基本有数，反而是面对姚越跟卷毛贺祁这些人的分数，她心里会更加紧张几分。

　　毕竟对这几个人来说，考成什么样都有可能。

　　姚星摩挲着手里的手机，正想着要不要继续在群里说点什么，手机就在手心里嗡嗡地震动了两声。

　　姚星把手机解锁，顺势点进微信，发现是贺祁给她发来的语音私信。

　　她当时在群里说话的时候，刚好从赵女士的房间走到客厅，所以这会也在客厅停留着。虽然明知道赵女士和姚越这会都在各自的房间里，根本没人能听到她外放语音，但鬼使神差的，她还是拿着手机推开了客厅的玻璃推拉门，走到了阳台上。

　　甚至还反手把推拉门给合上了。

　　姚星他们现在住的也是普通的小区，半新不旧的那种。她家住五楼，夜色里，能看到楼下的路灯昏昏沉沉地照着路面，一群飞蛾则绕着路灯的光柱在乐此不疲的飞来飞去。

　　姚星一边盯着那些飞蛾看，一边顺手点开了贺祁发过来的语音。

　　很快，贺祁的声音就在夜色中响了起来：“姚老师，我紧张得都有点胃抽筋了，方不方便接个视频陪我聊聊天？”

　　或许是刚才赵女士吃降血压的药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又或许是刚才她陪着姚越查分的紧张心情还没彻底消融，姚星把贺祁这条语音信息重复听了两三遍之后，居然真的就乖乖地拨了个视频过去。

　　等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之后，姚星下意识就想挂断。

　　不过贺祁动作比她更快。

　　她这边手指刚碰上挂机键，贺祁的脸已经出现在了镜头里。

　　姚星一抬眼，就撞入了贺祁的眼睛。

　　之前姚星就说过，贺祁有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眼神清澈，黑白分明。但镜头里这么直观地跟贺祁对视着，姚星心脏还是下意识地漏跳了一拍。

　　贺祁看样子是倚坐在床上，因为他身后就是床头柜，身上穿的还是睡衣。那睡衣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布料滑不溜秋的，以至于他人稍微一动，就露出了锁骨和一小片白皙的肌肤。

　　头顶有光从他侧脸打下来，汇聚在他的肩窝上。姚星虽然很快就把视线从贺祁的肩窝位置挪开了，但脑海里一瞬间就浮现出了一句：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

　　贺祁调整了一个相对舒服一点的姿势，才缓缓开口：“你也睡不着吗？”

　　黑暗里，他的声音低低的，还带了一点点哑，像用羽毛在轻轻挠着姚星的耳朵。

　　姚星清了清嗓子，才回复道：“不是，我刚刚在陪我哥查分。”

　　贺祁：“哦，那姚越的分数出来了吗？”

　　姚星：“没有，跟你们一样，系统崩溃了。他说明天再打电话查，反正这么晚了电话也没法打。”

　　按理来说话题进行到这里，差不多就可以互道晚安直接结束这段通话了，但贺祁没给姚星这个机会，他直接就转移了话题：“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了，刚才胃一直疼得厉害，这会跟你说了说话，感觉好多了。”

　　姚星默了默，终于还是再次看了贺祁一眼，发现贺祁的嘴唇确实有点干，脸色也不是特别好的样子。

　　姚星缓了缓语气，提议道：“那你要不要去喝点热水？喝点热水可能会稍微舒服一点。”

　　“好！”

　　贺祁一边说着，一边直接掀开被子下了床。

　　镜头就这么随着贺祁的走动在慢慢的移动，姚星能听到他的脚步声，也能看到他出了房间，又穿过了客厅。路过客厅的时候，他还把镜头对准了客厅的角落。姚星一眼就看到那儿有个很大很精致的猫窝，估计是鱿鱼的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