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
话赶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皇后一不小心就差点儿将自己的猜测说出口了。幸亏她及时刹住车。
皇帝却听出来了，顿时整张脸都黑成了包公：“指不定下毒手的人就是朕？”


第78章
有点儿动摇
皇后没吭声，默认了。
“你！”想要发火，皇帝忍住了，忽然觉得自己好失败。妻儿受到了这么大的罪，他居然……
其实，他也并非完全没有感觉不是？
一直以来，他心中都有所猜测，却因为错综复杂的关系不得不选择漠视他们母子。
纵然是情有可原，却依旧让他们的日子雪上加霜。
归根结底，错的人，是他。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责问妻子？
皇帝叹了口气，心情无比沉重，打了个手势，一名软甲卫闪身而出。
“去，将御书房御座后凹槽里的小匣子拿来！”
软甲卫很少说话，基本就是受召而来，领命而去，尽量不出声儿。或许，做他们这一行的，并不随意对外人透露自己的嗓音。
以免被耳朵明锐的人听出来，那就对他们保护的天子大大不利了。
皇后见皇帝如此配合，由衷地道了句：“谢皇上！”
皇帝听了，非但没有因为皇后的守礼开怀，反而是让他心情更加沉重。
他们是夫妻啊，结发为情，少年夫妻。
太子是他们共同的孩子。
他为自己的孩子，需要被谢吗？
这些年，他与妻子的隔阂，原来已经如此牢不可破了么？
“丹药是你的，本来你就有处置权。是继续搁在御座后面，还是拿出来给太子服用，都是你的自由。”皇帝斟酌着轻声说道。
其实，他不想这么说的。
为何出了嘴，就成了如此激化矛盾的说辞？
“本来，你更加需要那半粒丹药的。”皇后不知自己出于何种心情，冷不丁地来了这一句。
话音落下，反应过来的她有些鄙视自己。她好像越来越不会说话了。乍一听，像是她故意求和似的。
那可不行，她心头的气，没那么容易消除。
皇帝多精啊！一听皇后开了个头，他就感觉到了：皇后是在意他的，那粒万金难求的保命解毒丹，皇后掰成两半，一半给太子解毒，一半还留给他！
皇后，还是在意他的罢？
心里好受了许多，皇帝面色也软和下来了：“咱们都别那么犟了。”
其实，他想要得到她一句准确的答复，想要听到她亲口对他说：在意他！
暗中失笑，他都这么大岁数了，竟也还如小年轻那般懵懂期待被在意，被关心么？
就在帝后冷场之时，软甲卫闪身落地：“皇上，解毒丹拿来了！”
“嗯，搁桌子上，朕亲自给太子喂药。”皇帝早就想要跟儿子亲近了，只可惜一直没办法，今儿算是因祸得福么？
皇后本能地伸手，再度拽住了皇帝的衣袍：“给我吧，皇上没有照顾人的经验。”
话音刚落，皇后就伸手去软甲卫手上拿。
皇帝看了，眉毛胡子都在颤，原因无他，给憋屈愤怒的。这是有多防备他？生怕他拿到解毒丹就没收了。
他要真因为二皇子，不想要太子活，那他有的是机会让太子消失在人世间。非得众目睽睽之下，去操作？不惹眼么？
两人夫妻二十年，不光是皇帝了解妻子，皇后又能不了解丈夫？
要说心里话，皇后真没觉得皇帝会赶来太子府看太子。难道她以前的坚持……不，他宠着丽妃，乃是不争的事实。


第79章
心仪的是谁
“怎么还不醒？”喂完解毒丹，皇后就一直盯着太子。
这都过好久了，为何半点反应都没有？
“你先别急，可能时候未到，咱们先让御医看看？”皇帝边说边将皇后拉起来。
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太医们轮番诊脉，汇总讨论，好一番折腾才得出结论：太子身上的毒素并未减少半分。也就是说，解毒丹无效。
“不可能！”皇后直接否定。想当初，太子刚出生，若非给他喂了半粒解毒丹……
所以，要说解毒丹没用，皇后第一个就不相信。
皇帝也觉得不可能。
先皇在时，皇祖母对皇后格外爱护，绝对不会送粒没用的解毒丹给她。
太医们想了想，只有一个解释：“解毒丹原本密封极好，原也不会出现失效的可能。问题应该是当初掰成两半的缘由。药丸密封性受到了损耗，会失效也在情理之中。”
“那现在怎么办？”皇后慌了。
没有第二粒解毒丹了。
太子的性命，还能保全吗？
太医们各个面如土色，嘴里齐齐山呼：“臣等无能！”
她现在要听的是这个么？她只想要儿子好起来。
好在她生性善良，不愿殃及无辜，定了定心神，挥手打发了满屋子的太医。
“奕儿，你……”要有个好歹，让母后可怎么活？
皇帝伸手将皇后揽在怀里，轻声安抚：“别担心，朕不会让太子有事的。”
皇后嘤嘤哭泣。
“相信朕，好吗？”好多年了，皇上没有用这种讨好的语气对人说话。
皇后猛地仰起头，睁着红红的眼睛，问：“我能信你吗？”
是问他，又何尝不是问她自己？
皇帝十分慎重地颔了颔首，眼里全是真诚。
眼下，皇后也没有精力去质疑什么。她需要一个肩膀，与她一同扛起未来的不确定。
很明显，皇帝提供了这个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