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色的疤痕，笑起来时同眼尾弯成弧状，给整张脸添了分诡异感。
见吴歌没搭腔，彭哥的笑容更深，“据我所知，白亚仁现在就住这村里是吧？还有那对母子，你说如果——”
“你想怎么算。”吴歌打断他的话，神色平静。
彭哥掏掏耳朵，把烟放到嘴角叼着，声音含糊的说：“简单，你踹他三脚，他还给你三脚，很公平。”
那天，安排去找白亚仁收账的是马明，这人平时做事稳妥，会动脑子，在公司里颇得彭哥赏识，这样的留在手边办事让他比较放心。
可马明把白亚仁的事办砸了，不仅没要到账，还带着伤回来。
彭哥是个极为护短的人，这事在他的原则里比要不到账还严重，所以身为他们的领导，他得帮马明出气。
得到彭哥的手势，马明被人从外面叫进来。
“彭哥。”
彭哥点点头，一指吴歌，“把那三脚还他，别说咱们欺负人。”言下之意，是提醒他注意分寸。
马明攥紧拳，目光与吴歌对上，那双细小的眼里泛出狠色。
吴歌忽然低笑一声，再抬眼，却是看向彭哥。
“讲究公平是么，我可以奉陪。”他放缓语速说，“可别再让他把脑筋动到女人身上，白亚仁欠你们的是钱，不掺杂其他的。”
说到这，彭哥听明白了，在场的也都听明白。
几个男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马明，快在他身上穿出个洞。
马明剧烈的喘气，咬着后槽牙就往吴歌身前走。
“马明。”
听到彭哥的一声轻唤，马明及时收住手，浑身僵硬的扭头，急于为自己辩解，“彭哥不是的，我没有做。”
“你没做什么？”彭哥从暗影里走出来，细长的身形高耸的立在那里。
马明嘴唇哆嗦，攥着的拳头松开，又再次攥紧。
“是那娘们勾引我。”他愤恨的说，眉眼间充满狠戾。
彭哥没说话，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马明，厂房里的所有人都不敢出声插话，不想在这时触霉头。
马明小腿微微抖动，脸色难看至极，说话都开始磕巴。
“彭哥，我，我说的是实话。”
“嗯。”彭哥面容松动，转转手腕，瞥了吴歌一眼说，“这事我会查清楚，一码归一码。”
吴歌轻扯嘴角，站在原地没动，眼看马明绷起全身肌肉，像只炸毛的鬣狗般扑过来，他双脚牢牢钉在地上，仍没躲避。
头一脚就是肚腹，吴歌被踹得向后退了几步，感觉肠胃都拧成团。
看他没倒下，马明啐骂道：“我艹，让你丫狂！”接着马上补第二脚，这次他有意往下，吴歌伸手一挡，后退数步靠到身后废弃的机器上。
冷汗下来，他咬牙忍耐，轻声问彭哥，“这就是你说的公平？”
彭哥淡然的脸色终于有崩裂的迹象，看着马明的目光逐渐冰冷。
“马明，你过分了。”
“彭哥，我……”马明自知理亏，其实单论力量，他今天用得力气比当时吴歌狠得多，可要真是原封不动还回去，他咽不下这口气。
马明敬佩彭哥，但对这样的处理方法不赞同，这个世界讲究哪门子公平，凭实力说话才是真的。
可彭哥一发话，他不敢再造次。
眼珠转了转，马明第三次靠近吴歌，抬起拳头就朝着他那张脸抡过去。
小白脸的长相，他早就看着不顺眼。
“吴歌！”
吴歌脸被打得歪向一侧，耳朵里让嗡嗡声塞满，可那熟悉的女声还是毫无阻碍的闯进来，他费力的抬起眼皮。
不是幻听。
丁翘踩着高跟鞋，长发随奔跑的姿势在背后飞扬，每一步的靠近都让他的心口跟着剧烈跳动。

☆、不再躲

人在被激怒的时候, 往往回发挥出超常潜力。
丁翘是个半吊子跆拳道学员, 可就凭这点半吊子技术，她竟然连续击退三个半大男人。
试图拦截她的仨人不是挨到踹就是吃到拳头, 另外半个，是倒霉的马明。
丁翘情急之下脱下高跟鞋甩过去，正砸到马明太阳穴上, 别看物件不大，冲击力也是非同小可, 砸得马明眼冒金星, 直愣神。
在他捂着太阳穴骂娘的那刻, 头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眼看马明倒地，吴歌收回手马上奔到丁翘身边，掰开拉扯的那些手，把她紧紧护到怀里。
让吴歌伤到的几人不服，合计着一起往前凑。
在旁边观看了很久的人动了动脚, 终于出声：“都干嘛, 还有没有规矩。”
彭哥的声量不高, 却足以震慑所有的手下。
五六个人全部后撤, 包括马明，都愤恨的瞪着吴歌，但在彭哥开口前，再没人敢私自动手。
“吴先生，这是唱的哪出？”彭哥视线在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