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吴歌上前一步，揽过丁翘肩膀在她鼻尖轻弹，“出息了，当着我面抱别的男人。”
“那还不是你给的胆子。”丁翘回身，两手圈着吴歌的脖颈，笑问，“你呢，当姐夫的感觉如何？”
吴歌撇嘴，“不咋地，那小子太幼稚。”
“是么？那是谁一直和那幼稚的小子较劲来着。”
“……”
回去路上，吴歌有些心不在焉。
丁翘：“能不能好好开车，别走神。”
吴歌看她一眼说：“他走前和你说如果有天怎么样，后半句是什么？”
当时季良哲有意把后半句放低声，不让他听清。
狡猾的小子。
丁翘说：“他让我不开心的时候说出来。”
“说给他听？”
丁翘点头。
吴歌摸摸下巴，“贼心不死啊，还给我玩假设题。”
“……”
“就算有天发生那样的如果——”吴歌拉过她的手，十指紧密的交缠，“能让你恢复心情的也是我，绝不会是那个断掉的小尾巴。”
————
春节前，丁翘公司年终奖到账。
她拨出部分给家人买礼物，以及过节用需，将余款连带存折里的二十万存到一张卡里。
利用午休时段，按着记忆里的路线开车到那个小村庄。
听吴歌说白亚仁住在附近，她一路打听，没用多久就找到了。
红漆大门，三间青瓦房。
有个女人隔着门缝看过来，眼里尽是警惕，“你找谁？”
“请问白亚仁先生住这里吗？”
“你是？”
“我是吴歌的朋友，来送东西的。”丁翘从手机里调出张和吴歌的合影。
女人这才相信，打开门，扭头冲着屋里喊：“亚仁，你儿子的朋友过来了。”
丁翘抬眼，看到一位微驼着背的老人推门走出来，头发花白，五官轮廓与吴歌细瞧下有几分相似，却因岁月的消磨，皱纹明显。
还以为会是位完全西方化的老者，然而事实并非如此，除却眼睛的颜色同是褐色，白亚仁的相貌很难看出带有混血血统。
“叔叔您好，我是吴歌的朋友。”收回视线，丁翘再次表明身份。
白亚仁的嗓音常年受烟酒的侵染，嘶哑低沉，“我没见过你，是吴歌叫你来的？”
丁翘没答，从包里掏出信封放到他手里。
“这是什么？”
“彭哥那边的欠款有部分快到期，这里的钱您先拿去还，密码是六个零。”
白亚仁捏着信封的手指微微抖动，倒是他旁边的女人把信封抢过去，又重新塞回给丁翘。
“我们不要，你告诉小吴这事他不用再管了。”
“好。”丁翘平静的点下头，打算把信封放回包里，“不过，我想知道你们打算怎么应付债务公司？据听说那位彭哥为收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没等她说完，白亚仁伸出手，“给我吧。”
女人推他一把，瞪着的眼里有泪水在翻滚，“你在干嘛，还嫌拖累的他不够是不是？！”
白亚仁垂着头，手指来回摩挲信封边角，不过刚入腊月，他的手背上已经生出冻疮。
“反正已经拖累那么久，多一次少一次没分别。”
“白亚仁！”
女人第二次去抢信封，却没成功，白亚仁把信封折叠起来放到裤兜里，未再看丁翘一眼，转而往屋里走。
丁翘望着那微驼的背影，忽觉那比刚才看到的更弯了些。
没有感谢，没有询问，甚至显得那样理所当然。
“你等等。”女人看到丁翘要离开，开口叫住，之后飞跑回屋里抱出个小玻璃瓶，“这是亚仁亲手腌制的泡菜，麻烦你帮我带给吴歌。”
“好的，我会给他。”丁翘接过瓶子。
走出几步，听到身后再次传来女人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哭腔。
“还有钱的事，我们……我们自己也会想办法的。”
丁翘走出很远才回头，红漆大门前，那女人依旧站在那里，恍惚中瘦弱的身形就似一条垂直的黑线。
车里，丁翘捧着玻璃瓶努力分辨，白菜，胡萝卜，还有彩椒，每一块都切得细致均匀，摆放极为平整。
外面的阳光折射到瓶身，泛起彩色的波光纹，煞是好看。
她笑了笑，把玻璃瓶收好，启动车子按来时的路慢慢往回开。
直到傍晚下班前，吴歌的电话到了。
丁翘看着屏幕闪烁，等它响够两遍才接。
“喂。”
吴歌：“你今天中午去了哪里？”
丁翘深吸气，放缓语调说：“钱是我送的，你如果要兴师问罪等回家再谈。”
“为什么要掺和进来。”吴歌声音隐忍，“我说过不想用你的钱还债。”
“可我是你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