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居然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同意和沈鲸淮见面了。难不成她比较听父亲的话，早知道之前相亲就让季父来催了！

晚上，沈鲸淮换了一身精致干净的褐色风衣，脖子上圈了条呢绒的围巾，他让阿成提了好些礼物上门。

赵姆妈急忙来迎。

季父亲自接的沈鲸淮，见他仪表堂堂，讲话得体，嘴上的笑就没落下过。沈鲸淮借机瞥了季子一眼，季子也换上了漂亮的蕾丝洋装，外披一件紫藤色珍珠小开衫，还有意化了个妆。此时见沈鲸淮眼风扫来，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不敢与他对视。

饭桌上，一行人聊得其乐融融。

季父说起季子：“我这个丫头，打小就吃不了苦，又爱耍小姐脾气。”这话看似是贬低，实则也是在告诫沈鲸淮，家里捧着娇宠大的姑娘，一身大小姐脾气，要是受不了，趁早提出来。

沈鲸淮也听出了话音，笑意盈盈地接话：“季伯父说笑了，阿子性格温婉内向，寻常不耍脾气，很是体贴。见她性格天真可爱，宠着还来不及，又怎会怪罪她有个性？”

季子闻言，瞪了一眼此时人模狗样的沈鲸淮，小声嘀咕：“胡说，你明明之前还说我聒噪，烦得很，转头就扯谎。啧啧，男人啊。”

季父看她嘟囔的样子，笑眯眯地问：“阿子刚才说什么啊？我没听到。”

季子愣了一秒，急忙抬头，笑着摇摇头：“没说什么啊，我就是说好久没见到小叔叔了，心里高兴。”

趁着季父去盛汤的空当，沈鲸淮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小声对她道：“每晚都来我房间，这算好久不见吗？真是厚脸皮。”

季子听到他的话，心里怪叫了好几声。她脸颊烧红，很是不自在。他是说她随便吗？她哪有沈鲸淮随便呢，一时兴起都敢亲吻她！

于是，季子也小声对他咬牙切齿地说：“我自然是比不上小叔叔脸皮厚，未经许可都敢偷偷亲我，流氓成这样！”

沈鲸淮挑了挑眉，不接她这话。若是小姑娘不愿意，恐怕他今天会吃闭门羹，连门都进不来。可见她嘴上这样说，心里欢喜得很。小姑娘哪儿哪儿都好，就是口是心非的毛病多，叫人无奈至极。

而季父在暗处，趁盛汤时偷偷观察两人，老泪纵横，腹诽：真是一对绝配的良人啊，暗地里打情骂俏，还以为家中大人都不知晓！

等季父端着汤回来了，两人又正襟危坐，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季父笑眯眯地问沈鲸淮：“不知你父亲什么时候有空回南城一趟？我都好久没见他了，想和他小叙一番。”

沈鲸淮客气地说：“我已经给家父写信，想必三五日后便有回音。南城也有许多家里亲眷，过年的时候应该会过来看看。”

“那是最好了，自从你父亲去外地做生意，我们就只通了电话，好久没见面了。”季父兀自感慨一会儿，却不知沈鲸淮垂眸敛目，心中思绪甚多。

恐怕不是小叙，这两位老狐狸精都想要聊婚期了吧？这事儿，沈鲸淮懂，季子却不懂。季子还以为只是见见面，谈结婚为时过早。可沈鲸淮那边却暗自谋划好了，等王烨一事解决，即刻结婚。

他可不想背上轻薄了外姓侄女还不负责的罪名，早些给她个名分堵她的嘴，免得夜长梦多。

夜里吃完饭，沈鲸淮还邀季子出门散散步。季父自然不阻拦，他们两个肯培养培养感情，那自然是好的。

深夜时分，光洁的月亮被层层叠叠的云雾笼罩，只留下蒙蒙一个圆。季子和沈鲸淮并排走着，那月光极为礼遇，一直照在两人肩上，透出些微银芒。

沈鲸淮不单单是想和她大街小巷地逛逛，他还想同她说些王家的事情：“听说王家二老爷和二太太溺死后，宅院里的老奴都被王烨迁怒，一夜之间遣散了。”

季子皱眉，细声细气地说：“他还真是古怪，指使老康带亲生父母坠湖，明面上又装出一副好人模样，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总觉得王家有些不简单，我想查查这里头的事情。找你出来，是想借你家赵姆妈一用。”

“赵姆妈能顶什么事儿？”

“阿成虽说在南城待得久了，各地都熟悉，可他是男子。大户人家里有点风声都传遍后院，都是些碎嘴的婆子闲扯，阿成混过去就不大合适了。我想请赵姆妈帮个忙，去和王家下人打听打听旧事。”

季子心中有了成算，她知道沈鲸淮想打听的事情是什么。回家后，她径直去厨房找了赵姆妈。

赵姆妈在用小饭煲炖毛豆，浓郁的酱汤里加了花椒和八角，还有橘皮。汤汁沸腾，热气滚烫，熏得人满脸白雾。季子爱吃这样的卤毛豆，此时欢实地道：“赵姆妈怎的炖起毛豆了？”

赵姆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