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身后愈发近的脚步声, 唐言桉抹了下眼角，然后回身。

　　“怎么回来了？”她问。

　　“怕你哭啊。”谈纪书走过去，将相册从她手中拿走, “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我不后悔。”谈纪书抬手，去抹点她没来得及擦尽的眼角泪, “就是怕你觉得负担太重, 会后悔要我。”

　　这本相册, 谈纪书可以不放在书架上, 可他实在抵挡不了内心压抑许久的贪婪。

　　谈纪书很想要告诉唐言桉, 在很多年前，他就已经很喜欢很喜欢她了。

　　“你怎么能、能隐藏这么深。”唐言桉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也没有刻意去隐藏，只是习惯了。”谈纪书帮她把乱了的头发捋好, “你不用觉得有负担。”

　　谈纪书怕她因为同情而选择和自己在一起，同时却又恐自己得不到她足够的同情来填满内心的不安全感。

　　人类果然是个矛盾体, 既怕却又想要。

　　“没有觉得有负担。”唐言桉抿唇, “只是有些心疼。”

　　心疼他这么多年漫无目的地等待, 只是为了一个不确定。

　　唐言桉无法想象，在过去十多年, 四千多个日夜里，他都是怎样熬过来的。

　　“就没想过换个人喜欢吗？”

　　“换不了。”谈纪书抚过她脸, “也不想换。”

　　“笨死了。”唐言桉哽咽，“你怎么能这么蠢。”

　　换个人喜欢而已, 怎么就换不了。

　　谈纪书将人拥进怀里，附和她的话:“是啊, 我很笨。”

　　笨到这辈子只学会了喜欢她这一个。

　　如果他能聪明一点，那十年是不是就能光明正大地喜欢她了。

　　唐言桉靠在他怀里，眼泪没完地往下掉。

　　谈纪书哄了好久。

　　他拿起纸巾, 帮她擦:“我有点后悔了。”

　　“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唐言桉拿抱枕去砸他，缓了一个小时，渐渐冷静下来后，她也明白了这其中的缘由技巧。

　　“不就是想让我多心疼心疼你嘛，你是不是以为我没见过苦肉计。”

　　“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要选择中计。”谈纪书想知道她心底的答案。

　　想听她亲口说出来。

　　“你都知道，干嘛还问。”唐言桉偏过头，不想和他对视。

　　“我想听你亲口说。”谈纪书往她那边坐了坐，语气颇有些低迷，“不可以吗？”

　　“如果我不说，你会怎样？”

　　“我会慢慢等，反正还有很多个十年，这一次我应该能等到那个很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