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一只小书生后(养成) - 分卷阅读58
日陆安不会回家, 也不会和他坐在一块儿聊天。
她的心就好像空了一块,怅然若失的回到可以避风的寝间, 简单收拾一番后,决定早点歇息,养精蓄锐, 以应付这个月纺织坊繁忙的织布任务。
可是她躺在床榻上,睁着眼睛,望着头顶模糊的悬梁,寂寥空落的感觉在心底压抑了一天, 终于在黑夜里盘旋而上,她生平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魂不守舍。
讨厌只有自己的宅院,想他,也担心他。
温含卉裹在被褥里,转身滚到床榻里边,过会儿又滚到床榻外边,大半夜无眠,到了天刚蒙蒙亮时她才睡着,不到一个时辰,又给村里公鸡打鸣喊起来出门干活去了。
温含卉强打起精神过了两日,终于在第三日清晨,跟打了鸡血似地从床榻上弹起来,对着铜镜好一番梳妆打扮,早膳都没吃,提着木篮子就匆匆进城了。
她抵达提督学院外时,放眼望去全是黑压压的脑袋,接考生人潮的壮观丝毫不逊于送考生进考场的人潮,许多家长围聚在提督学院门口,就等着辰时一到,放考生出考场和张贴中榜考生的红榜了。
温含卉挤又挤不过别人,抱着木篮子往里钻,总是被人一肘子就击退出来,她只能在人流外围,垫着脚仰着头去捕捉提督学院正门的情况。
摆在正门前计时用的黄香已经焚烧至最末端,家长们隐隐躁动起来,严阵以待的禁军呵斥拥挤不堪的人群,“都后退三步!”
话音刚落,温含卉瞧见,正门里出来了几个白色的小点,她心里紧张的怦怦跳,是考生出来了!
与此同时,从侧门走出几名身着朝服的士官,手里捧着卷起的红纸。
一支禁军辟开正门左侧红墙前的一块地,隔出几名士官张贴红榜的地方。
不知是谁高喊了句:“大家快看!放榜了!”
人群一窝蜂尽数涌向榜下,仍然留守正门等待的人群稀疏不少。
温含卉趁此机会,逆着人群方向挤到了正门旁,真正到了大批白衣考生往考场外走时,她才发现自己根本无暇顾及那边红榜,也不关心究竟哪位考生考中,又是谁遗憾落榜,她只关心陆安什么时候出来。
她眼睛密切关注着每一个走出来的考生,他们脸上神色各异,有人一路哭红了眼睛,有人悲伤叹息,有人板着脸唇线绷得笔直,也有人是意气风发的走出来......一张张脸拼接出一幅众生百态图。
终于,温含卉捕捉到一个步履急急的白衣书生,他把书篮提在手里,束发被风吹得有点乱,几乎是一路冲着出来,他似乎是天生就能感知到她在哪里,眼神朝温含卉身处之处挪过来。
温含卉眼前一亮,他们几乎是同时看到对方。
“崽崽!”温含卉朝他扬手。
“温含卉!”陆安猛地窜了过去,胸膛起伏着站在她面前,似乎有许多话想对她说,最终却又只是安安静静地垂眼看她。
温含卉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心疼地问道,“你只是离开我三天,都瘦出骨相来了,是不是给你带的干粮不好吃呀?”
陆安摸了摸自己下颌,“是吗?我怎么记得我脸旁这两块软肉已经消下去有一阵子了。不过干粮的确不好吃,我觉得我自己烧的饭菜更好吃些。”
他边说边往外走,“你今日应该还要去纺织坊吧?我送你过去,我们走快些,免得黄超哥扣你工钱。”
只是他没走几步,不远处就有一个士官忙慌地指着他道,“找到了!差点给他跑掉了!”
那士官急得满头大汗,似乎是怕乱跑走,他甚至带着一支禁军把陆安围在中间,“从没见过你这么不省心的禀生,不是让你呆在考场里,一会儿会有禁军护送你骑马回家吗?”
陆安朝那士官作了一揖后,同他解释道,“张监考,我家人就在考场外等我,我实在是无需您派兵护送。如今我已经见到我家人,”他偏头看温含卉一眼,眼神温柔,“您就更没必要送我回家了,因为我还要送她去纺织坊干活呢,您的好意我就心领了,何况我也不会骑马,就不丢那脸了。”
一旁温含卉听得一怔一怔的,完全不清楚发生何事。
张监考把温含卉的神情看在眼里,不由感慨道,“你们一个考生考中禀生,按照约定俗成的礼节,是要骑马驶过长安街,风风光光回家,你倒好,牵匹马的功夫你就跑了;一个家长明明就在考场外,居然连自己孩子考中禀生都不知道,别的家长早就挤在红榜下看榜去了。你们真是我见过对科举结果最不上心的家庭!”
“啊?”温含卉诧异地看向陆安,“你考中禀生了?那你刚刚怎么不跟我说呢?”
陆安挠脑袋,“……你刚刚也没问我考中没有,你问了我会说的。”
温含卉直言,“因为我觉得这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你人平安出来就可以了。”
陆安嗯了一声,“因为好几日没见你了,我也觉得这不是最重要的事情,当时我光想着要快点见到你,就跑出来了。”
两人观念出奇的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