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阮棠归逗阮棠。

　　逗完了还是要说正经事的。

　　秋曼咳嗽了两声，说：“既然你想去拍奥丹的杂志封面，那么，也可以答应。”

　　“不过，是她请你，还是要有报酬的。我让江林跟他谈一下，谈好了，你再去，这样安排可以吗？小朋友。”

　　“可以”，阮棠又板起脸，说：“但不许叫我小朋友。”

　　秋曼就逗她，问：“为什么不可以？棠棠不是还没有成年吗？没成年，那不就是小朋友吗？”

　　阮棠不认账了，说：“我已经成年了，我马上要过的是二十八岁的生日，我是成年人了。”

　　“哦，”秋曼点点头说，“嗯，喜欢喝蜂蜜牛奶的即将要满二十八岁的成年人，很好的成年人小朋友。”

　　阮棠不想搭理秋曼了。

　　正好，秋言也带着阿奇参加完活动回来了，阮棠就跑下去就下去到后院里跟阿奇玩了。

　　秋曼正要也跟着她去后院，就看见多日没着家的秋宁突然回来了。

　　停住脚，秋曼就叫住了要往楼上走的秋宁，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秋宁似乎很不耐烦，头都不回，就站在楼梯上，语气很冲地说：“这是我自己的家，我还不能回自己的家了吗？”

　　秋曼皱了下眉，语气往下沉了沉，问道：“你是喝酒了还是怎么了？跟我这样说话，你自己觉得合适吗？”

　　秋宁脸色也不大好，沉默了许久，才转过身来，低了头，说：“姐，对不起……”

　　秋曼没回她的道歉，只说：“你跟我这样说话，我不说你什么。”

　　“但是等会儿爸妈回来了，还有阮姨和阮叔叔，你看到他们了，也这样对他们说话吗？你把我们家的家教放在哪里了？”

　　秋宁脸色就更差了点，但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垂着手，默默挨训。

　　秋曼倒也没有真的要教训人的意思，只问道：“你这些天，家也不回，公司也不去。到底忙着干什么了？”

　　秋宁还是不说话，仿佛已经打定了主意，就是不开口了。

　　秋曼见状，就转身往楼上走，与秋宁擦了下肩，上去了几个台阶后，说：“跟我来。”

　　秋宁在原地站了下，握了握拳，最终还是转过身，跟着秋曼上楼去了。

　　到楼上，秋曼先进了自己的书房，秋宁在门口顿了一下，才跟着进了去，反手将门带上了。

　　秋曼在书桌前坐下来，拉开抽屉，拿出东西，放到桌子上。

　　打开烟盒，抽这支烟出来，点上了，递给秋宁，但她自己并没有抽。

　　她今天已经抽过一支了。

　　最多一支，是秋曼给自己定下的规矩，不会轻易打破。

　　秋宁接下了那支烟，然后再秋曼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来。

　　很沉默地抽了一口，吐了个烟圈。

　　秋曼也不催促，就等着她自己开口。

　　终于，秋宁抽完了半支烟，开口了，十分颓废地说：“姐，我想去国外……”

　　秋曼也不追究原因，只问她：“呆多久？”

　　秋宁抬起头，眼神很茫然，摇了摇头，她说：“我也不知道，可能几年，也有可能……”

　　“好了，”秋曼没有让他说完，就替她做了决定，说：“你去国外呆几年，可以。就当是去继续深造了，到时候回来也好帮忙打理公司。”

　　秋宁没有说话，显然她提出要去国外的意思，和秋曼的意思，并不是一样的。

　　秋曼站起身，走到秋宁身边，很重地拍了下她的肩膀，说：“躲起来，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但你想走，我不拦你。你就在这里抽完这根烟，我先下去了。”

　　“走的时候，告诉我一声。爸妈那里由我去说，你放心。”

　　说完话，秋曼就径直出了书房，将空间留给了秋宁。

　　到楼下。

　　秋曼一个人走到后院，看见阮棠和秋言正在扔着飞盘，跟阿奇一起玩。

　　夏日傍晚的阳光很好，带着些橘的金色光芒洒下来，将后院里的花儿都镀上了一层华丽的色彩。

　　秋曼在长椅上坐下来。

　　她想，或许她并没有当好一个家长。

　　阮棠看见秋曼来了，就冲着秋曼招招手。

　　秋曼却摇了下头，阮棠就立刻把手里的飞盘给了秋言，自己跑到了秋曼跟前。

　　阮棠看着秋曼问：“曼曼，你怎么了？”

　　秋曼摇着头，笑了一下，说：“没事，只是年纪大了，玩不动。阿奇跑的太快，我可追不上。”

　　阮棠似乎很听不得这种话，特别着急的反驳道：“什么年纪大了呀？你明明跟我一样大啊！跑什么呢？又不要你去追阿奇！你跟我在一起玩就好了吗？”

　　秋曼就伸了只手给阮棠，仰起头看向她，微微眯着眼睛，问：“那么，棠棠小朋友，你能陪我一起去散会儿步吗？”

　　阮棠毫不犹豫地就握住了秋曼的手。

　　“走吧。”

　　虽然大人都很可恶，但是她的大人是不一样的。

　　秋曼就抓着阮棠的手，站了起来，稍微用了一点力，握了握阮棠递给她的那只手，像是在确认。

　　确认过后，秋曼然后就带着阮棠去散步了。

　　迎着夏日傍晚的熏风，空气里有花放送了一天的热烈的香甜气味，混杂着草被蒸发出来的很清新的味道，她们的影子就在满是芬芳的地上重叠。

　　这是个很好的夏天。

　　……

　　散过步，秋曼带着阮棠回家，两家的父母们也都回来了。

　　晚上餐桌上，人难得聚得很齐。

　　秋宁也在，不像下午刚回来的时候那样颓废，大概是收拾了一下，总之看上去还像那么回事。

　　秋曼没有出声，只是带着阮棠落座。

　　吃过了晚饭，阮家父母也没有急着走，而是留在客厅里，跟秋家爹妈又商量了一下生日宴的其他事情。

　　说这边东西已经可以开始布置起来了，阮家那边已经收拾了大半。

　　大概明天就能全都布置好，接着就是秋家这边的装饰了。

　　秋曼仍然不管，她将这些事情全都留给了父母们去操心，就带着阮棠上楼去了。

　　虽然阮棠已经睡到了隔壁去了，但秋曼还是让阮棠在她的房间里洗好澡的。

　　她不会让阮棠去用客用的那个盥洗室。

　　阮棠不是她的客人。

　　阮棠洗好了澡，穿着睡衣出来，还带着一身湿漉漉的水汽，整个人看上去很软。

　　脸上有些红，眼眸是水润的。

　　衣服是秋曼给她准备的，看上去很可爱，非常符合阮棠今天的那一通未成年人宣言。

　　秋曼笑着，说：“棠棠，晚安。”

　　阮棠，眨了眨眼睛，只好跟着说：“晚安，曼曼。”

　　秋曼没有留她，她只能去隔壁睡了。

　　看来她今夜只能当一个独自睡觉不害怕的成年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