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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摆酒庆贺女孩子可真奇怪啊222

一只甜筒 10822字 2022-05-04

  来人乃是程家小女儿程知幼,她不过十三岁稚龄,正该是天真烂漫的时候,此时却满面泪痕,向牢中的继父递上了一篮糕点,旋即才在牢门前低声同他说着话。

  “……祖父禁了娘亲的足,一步都不许她出门,娘亲对您思之若狂,悬梁了好几回,都是我将她救下来的。”

  “爹爹,我二哥也找回来了,他被割了舌头和手指,一句话都没办法说出口,后来脚蘸了墨写出来给祖父看,祖父勃然大怒……”

  “这几日街巷里到处都是在议论着您的事,我不敢出门,只在家里待着……爹爹,那位客居在顾家的姐姐,她真的是您的亲生女儿么?您真的杀害了她的母亲吗……”

  程知幼到底问出了她想问的话,泪水在面上汹涌着,牢狱里的继父一言不发,待她有着和从前截然不同的冷漠。

  她拿手背擦着眼泪,像是擦不尽似的,越来越多。

  “您同娘亲成婚时,大姐十二岁,二哥十岁,只有我年纪小,最是与您亲近,您也疼爱我……爹爹,我从前的乳名叫做阿幼,娘亲说,是您将我的乳名改成了蒙蒙。”

  “爹爹,是因为顾家那位姐姐的乳名,也叫做濛濛么?”

  她的声音颤抖着,终于将这个冰凉的问题问出了口,等待着盛怀信的回答。

  盛怀信一言不发,面庞在暗室里隐匿了半边,眼睛里有不明意味的闪动,良久才道了一声是。

  “我走时,我的女儿正五岁,同我初见你时一般的岁数。你虽不如她爱哭爱笑,到底缓解了我几分思念之情。”

  程知幼浑身颤抖起来,手里的帕子紧紧地咬在了齿间,努力止住了哭泣。

  良久,她才站起身,俯身下跪,在地上向盛怀信轻轻磕了三个头,声音里带了几分克制的哀伤,小声同他说道:“不管如何,您还是疼爱了女儿八年,女儿拜别爹爹。”

  坐在黑暗里的盛怀信眼中似有几分意动,可终究无言地看着程知幼起身离去了。

  他在黑暗里困顿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脚步声似乎又响起来,轻轻的,和缓地在他的牢门前停下来。

  黑暗里他支起了耳朵,转身回望,但见竖立的铁栏杆外,一个清丽的身影婷婷立着,灯色昏昏,她似乎莞尔一笑,令盛怀信恍若回到十多年前。

  他头一次颤栗起来,定睛再看去,栏外人却再不是猗猗的样貌,那和婉的眉眼,恍若四时烟水气氤氲在其间,正是他的女儿盛烟雨。

  大约是骨血管着的缘故,他在某一刻甚至忘记了是她将自己打入深渊,落入如今的境地。

  他骤然开口,唤了一声濛濛。

  烟雨平静地看着他,像是在端详一个濒死之人,那眼神带有几分轻视。

  “宝藏在东关码头的废弃盐场下,以铁箱铁链紧锁,其上刻着一行字:此乃‘鹊桥锁’,我儿怀信、猗猗各持一把钥匙,合在一处,方可开锁。”

  烟雨冷冷地看向盛怀信,语声冰凉。

  “祖父早就将宝藏之钥匙赠予了你,你却人心不足,犯下了滔天的罪孽,无可挽回。”

  这几句话,有如惊雷一般,砸在盛怀信的心腔,直将他砸的魂飞魄散。

  他的思绪在这一瞬间飘回当年,忽的想到了什么,霎时浑身冰凉,悔之晚矣。

  第109章 .宝藏之谜(下)生我养我者母亲……

  幽暗阴湿的监牢,蛇虫鼠蚁肆虐,这里没关几个人,终日寂寥着,盛怀信便一日一日地枯坐着,冥想着,这些年的过往细细碎碎地往他的神思里钻,直将他折磨成了一尊枯朽的雕像。

  眼前的女儿手提青灯,那火焰的芯子是赤色的,外层却是一圈幽蓝,那光色上浮着,映照在濛濛静沉的面庞上,眸色清冷。

  恍惚间,他穿过岁月的烟云,在烟水气氤氲的江南岸,在清润浓郁的苦檚树下,看到小小的女儿梳着双丫髻,憨态可掬地唤他嗲嗲,“蚂蚁们困在油里头啦,嗲嗲快来救它们啊——”

  于是他走过去,拿了一片苦檚叶,叶梗搭过去,那沾了油的小蚂蚁,一个接一个地爬上树叶,走出了油坑。

  小小的女儿就满眼全是自责:“都怪我,喂千层油糕给它们……”

  彼时他抱着女儿在院子里走,娘子坐在窗子里头理绣线,听到外头的欢声笑语,便抬头看,同他对上的那一眼,像是雨季的风,和软的吹过来。

  有那么一刻,他是想同她天长地久的。

  可惜一切都叫那二亭山的山匪给毁了。

  神思回转,盛怀信隔着铁栏缓缓地看向女儿,沉默良久,忽而开言,那嗓音喑哑如沙沙落雨的夜。

  “不管你信不信……”他顿了顿,“我并无杀人之心,双手,也不曾沾血。”

  空寂的监牢里响起了一声冷嗤,烟雨的视线冷冷地落在他显露一半的面庞上,几分嘲弄。

  “明知山匪穷凶极恶,却与之合谋抢夺藏宝图,而被抢夺的对象,则是爱你敬你的妻子。这比杀人还要歹毒万倍。”

  “簌簌说,从广陵启程往金陵时,祖父将两把鹊桥锁的钥匙赠与你和姆妈,虽只说这是家中库房的钥匙,但假以时日,一定会将藏宝之铁箱告于你知。可你做了什么?”

  盛怀信记起那把鹊桥锁的钥匙来,因是岳丈所赠,他在妻子葬身火海后,便将它抛到了火里,随着漪漪一同灰飞烟灭了。

  遗憾吗?这十年来每一次午夜梦回,他想到那不知所踪的藏宝图,心中便一阵绞痛: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以至于要隐姓埋名,却找不到宝藏,白白浪费了十年的光阴。

  后悔吗?后悔。

  他这些时日来,悔的肠子都青了,恨不得有前后眼,将那时候的错漏一一补全。

  比如,为什么没有仔细检查火场,以至于错认那具小沙弥的尸体为懵懵。

  比如,为什么不在簌簌的尸体上再扎上几道,以绝后患。

  又比如,为何当年在南直隶剿匪时,为何没有将二亭山的山匪屠杀殆尽,以至于如今竟被一介山匪出来指认。

  他的心在听到宝藏的那一刻活络起来,慢慢地提脚走了过来,抓住了铁栏,望住了濛濛。

  “濛濛,嗲嗲错了,为了一个藏宝图,误信了山匪,才酿成大祸——孩子,你原谅嗲嗲吧……嗲嗲真的知错了……”

  盛怀信无声地哭着,眼睛里饱含着热泪,眉头紧锁,像是真心诚意地在忏悔。

  “这十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懊悔,每一日每一夜都在向天老爷祈求原谅。”他嘴唇颤动着,像是在极力向她陈情,“那青藜园的灵堂里,我日日供奉着你姆妈,三五日便要跪在她的灵前忏悔,还有那程家的小子,他当年烧了你和你姆妈的遗物,我便故意放纵他、养坏了他……二亭山那个杀害你姆妈的山匪头子,也是嗲嗲将他捉住,一刀一刀割下来他的肉,为你姆妈报了仇……”

  他在泪水滂沱里观察着女儿的神情,见她森冷的面庞上似乎不见一丝松动,他的眼神闪躲着,哭出声来,“方才,程家的小女儿来看嗲嗲,她的小名儿唤做蒙蒙,嗲嗲这半年来,将对你的思念尽数倾注与她……孩子啊,嗲嗲一直疼爱你……”

  盛怀信的声音在暗无天日的监牢里急促着,烟雨漠然地看过去,视线冷冷。

  “说这些,你想要什么?”

  冷不防地一句问话,使盛怀信怔住了,他还未及继续流泪陈情,便听眼前的女儿开口,嗓音像浸润了冰霜。

  “幼年无心犯错的程务青何辜?不谙世事的程知幼又何辜?将这些事情拿出来说嘴,益发显出你的丧心病狂。”

  “外祖父的宝藏里,藏有万斤黄金,六十万两白银,金器两千七百余两。为了这些金银,你杀妻害女。但凡有一点点悔过之心,都不会再将簌簌幽禁在冰窖,又企图在邀笛步将我骗了来,想要套取藏宝图的信息。”

  盛怀信面上的泪水渐渐不再下落,他收住了泪水,不再装模作样。

  “你姆妈是个娇弱柔软的女子,为何你却如此咄咄逼人?那一晚在禁中,你敢在乱军从中行走,我就该瞧出你的果敢狠辣来。”他企图拿父亲的威严恫吓她,“你不像你姆妈半分。听说你同那顾家的小子定了亲事,许是他教坏了你。”

  烟雨不言不动,反生出几分好笑来。

  “你自然是百般希望,我如姆妈那般善良可欺,随便被你恫吓几句便会怀疑自己,陷入沮丧的情绪,以致于不能早早发现你灭绝人性的真实一面。”

  “至于首辅大人,他寒窗苦读,堂堂正正考取功名,的确不如你心思歹毒,能把自尊放下,攀附钱权,踩着岳丈家的尸体向上爬——可惜机关算尽,到底是要偿还罪孽。”

  “我要看着你押上法场,被一刀一刀地凌迟处死,方才能解我心头之恨,我姆妈、外祖父在九泉之下,才能瞑目。”

  盛怀信的心底,最不堪的便是两番入赘的经历,此时被烟雨揭开心事,又被顾以宁比进了泥里去,面目便狰狞起来。

  “顾以宁出身名门望族,他即便不努力也能锦衣玉食,坐拥富贵。而我呢?如果不努力向上,恐怕一辈子都会在泥里!何错之有!”

  烟雨缓缓地摇头,“你错了。你曾是广陵神童,乡试头名,但凡心思摆正,都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受万人唾骂。”

  盛怀信的面庞重新隐匿在了黑暗里,语声有些颓然。

  “濛濛,你的父亲被凌迟处死,还是被自己的亲生女儿告倒,你以为你能得到什么好声名?你的一辈子,也将背负着告父的耻辱。”

  烟雨展眉,眸色平静。

  “生我养我者母亲,倘或不能为她伸冤,使她饮恨九泉,才是莫大的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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