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鱼不算特别麻烦,但她是第一次做手有些生，等做好了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路上下着小雪，她趴在窗上看了眼，问范思哲还要多久才到家。

　　范思哲看了看路况跟她说，“十到十五分钟吧。”

　　古今应了一声，“要不要我下去给你送把伞？”

　　“不用，雪不大，你别出来了，一冷一热的容易感冒。”

　　“那你当心路滑，慢点儿走。”他开着车，古今也不敢跟他多说话，匆匆的挂了电话。

　　锅里的鱼她刚才只煎了一面，看着时间约摸着他要到家了才翻过来煎熟淋汁，把鳗鱼装盘放到饭桌上，她又把之前盛出来的已经半凉的米饭端出来，放上海苔片和梅子干，滴了两滴酱油，然后把煮的滚烫的绿茶浇进饭里，顶上撒了点儿熟芝麻。

　　时间把握的不错，她刚洗了手坐到饭桌前，范思哲就回家了。

　　他身上淋了些雪，头发有几缕湿湿的，脱了外套洗了手才走过去亲了古今一口，如同寻常夫妻般和她对坐着，对着桌子上简单的饭赞叹，“买的还是做的啊？看起来很好吃。”

　　古今骄傲的表示是自己跟着教程做的，范思哲吃了一口鳗鱼又舀了一勺茶泡饭，有些夸张的长“嗯”一声，“可以去开饭店了。”

　　古今正抓着他左手帮他暖和呢，听他这么说了难免更加骄傲，“那肯定的，我这手艺，尝过的都说好！”

　　“哦？还有谁尝过？”

　　“还有我爸。”

　　范思哲笑了下，忙了一天饿的慌，几下扒拉了一碗米饭，也没让古今再给她泡一碗，自己去厨房的电饭煲里挖了碗白饭，就着鳗鱼全都下了肚。

　　“喜欢吃么？喜欢的话我明天再给你做啊。”

　　“喜欢，太麻烦了，明天随便做点儿就行。”范思哲尝着那鳗鱼里细刺很少，吃了半天基本都没怎么吃到，可见古今做的时候抠刺抠的多仔细。生鱼刺扎着手容易感染，所以他一直不太愿意让古今做海鲜类的东西。

　　“不麻烦，鳗鱼有营养，小范同志吃饭香香才能身体棒棒！”古今想着今天卖鱼大婶的话，小声的跟他说，“听说鳗鱼对男人特别好呢！照着中医的理论估计是以形补形，你看鳗鱼那么长……”

　　“咳。”范思哲抽纸挡了下嘴，皱眉看古今，“你是在暗示我短么？是长度不满意还是时长不满意？”

　　“不是我说的！卖鱼的说的！”古今连忙咬舌头，“我很满意，很满意……就是跟你说吃鳗鱼好。”

　　范思哲点头，“你满意就好。”

　　他看古今好像有些脸红，补问了一句，“你经期过去了么？”

　　古今抬手摸着嘴东张西望，装听不见。

　　范思哲了然，“看来是过去了。”

　　“……”

　　“洗干净床上等着我，我写个料单就陪你玩。”

　　古今干笑了一下，“你忙你的，我可以自己玩的。”

　　“这样？那我看你自己怎么玩的。”

　　古今怎么觉得他说的话怪怪的，好像和她说的都不是一个意思。她红着脸把那碗茶泡饭给吃了，然后去洗了个澡就跑到床上围着被子看韩剧。

　　范思哲也洗澡了，洗完了却没回屋，先是去书房把料单写好，接了个电话又改了会儿图，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合上电脑盖去找古今。

　　古今屋里开着灯，人却已经靠着床头打起瞌睡了，他过去把她往下抱了抱让她躺下，摸了摸她裤子确认没有卫生巾，低下头亲她。

　　古今迷糊着回应了两下，然后搂着他脖子喊了声“哲哲睡觉”，他被这个肉麻的称呼叫的笑了声，躺下来把她揽在怀里，看她似乎也有些累了，不忍心再把人给弄醒。

　　抱了一会儿，古今已经躺在他怀里微声打呼了，大概因为枕着他的胳膊有些不舒服，她嘴巴张着，流出口水来。

　　范思哲都不知道自己看她睡觉看了多久，好像也就看了一会儿，就觉得胳膊上凉飕飕黏糊糊的。看到是古今的口水，他失笑的去床头柜抽纸巾要擦掉，手伸到半路却改了主意，先摸到枕边的手机拍了一张她张着嘴的照片，亮晶晶的口水就沾在她嘴角，睡得跟个二傻子似的。

　　照完了相，发现手机里不知何时收到小徒弟发的邮件通知，他打开看了看，抽纸巾把古今的口水给擦了，又把人给轻轻放到枕头上，自己则下了床又进了书房。

　　工作到半夜有些困，抬手摸烟，先看到一盘薄荷糖，他犹豫了一下，想着抽完了这盒烟就把烟给戒了。拿着烟和打火机往阳台去，窗外是一片黑暗静谧，连亮着灯的窗户都没有几家。

　　他开着窗抽完一根烟，在花盆沿上碾灭了烟头，顺手拿烟蒂把擦了擦那道黑色的痕迹，想着古今看见了又得跳脚骂他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开关阳台门的声音有些大，抽完烟回来的时候看见古今抱着个枕头从她卧室里出来，探头探脑的往亮着灯的书房看了一眼，发现没人又看向黑乎乎的客厅。

　　范思哲出了个声，“在这儿。”

　　古今“哦”了一声，搓了搓眼跟着他进了书房，先看了眼时间，然后把枕头扔在书房他的床上，自己也跪坐的床上，“这么晚还不睡，等着猝死吧你！”

　　范思哲揉了揉她的头，“再有半小时，就睡。”

　　“大晚上不睡觉还抽烟，等着猝死吧你！”古今很生气的样子。

　　“乖，你先睡。”范思哲也不觉得哄她浪费时间，揉着她脑袋跟消遣似的。

　　古今生气也解决不了问题，只好拉开他的被子躺在他的床上，义正言辞的跟他说，“我就在这边躺着，监督你！半个小时就必须睡！”

　　她和他共处一室，原本有些冷的书房好像就温暖了很多。

　　范思哲应承着回到桌前，尽快把要处理的事情搞定，限制在半小时之内关了电脑，要和古今说话的时候才发现这个监督员已经睡着了。

　　他也不把人叫起来去那个屋了，躺到她身边，看她自觉地往里靠了靠给自己让地方。以前也经常熬夜加班，却从来没有个这么好的小姑娘陪着。心里头软软的，想着这几天她每天都变着花样给自己做饭，想着她赖皮的整天从后头抱着他跟个小尾巴似的不好好走路，想着她这四天还是五天来月经变得格外娇气……然后想起来这四天还是五天都没碰她，居然有些难耐。

　　古今睡着睡着觉得胸口痒痒的，睁开眼就看见范思哲趴在她身上吃她，迷迷糊糊的，她还是看了眼手机时间，然后嗯哼着骂他，“这么晚了还纵.欲，等着猝死吧你！”

　　他闷笑，“死在你身上算风流鬼么？”

　　“……”古今捶了他一拳，这家伙下了床就斯文，上了床就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