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乔蹲在她身前这样看着她，手上还握着她的脚，眉眼里全都写满了温柔，她一下子就恨了起来。
恨时间走得太慢，她还不够年龄嫁给他。
“要的。”陆熙和也看着他，说，“你都不知道，我想嫁给你很久了。”
等沈乔帮她把脚焐得热一点，热得快也烧好了开水，沈乔就去给她打热水泡脚，陆熙和看着他忙忙碌碌的背影，仿佛能一下子就看到了以后一起生活的情境。
处处都充满了烟火气息，又处处都是甜蜜。
“沈乔哥哥，我这次考得非常好！”陆熙和被热水泡得发红，脚后跟都粉粉的，沈乔给她擦好放进被子里，又装好热水袋给她拿手里抱着。
陆熙和把热水袋贴着脸放，说：“我考了第三名！第三名哦！”
热水袋把她的脸蒸得红红的，她兴奋地眼睛都发光，沈乔没见过她这样子，但也随着她高兴而高兴。
陆熙和还在继续说：“而且我是年级第五十六名！重点班招收六十人，我可以进了！”
她说着就放下热水袋，凑近沈乔，一手比五一手比六，说：“我真是太高兴了！我距离你只差五十五个人了！”
沈乔低声笑了一下，说：“准确点来说，你距离我一百七十五分。”
陆熙和：“……”
兜头一盆冷水，透心凉。
陆熙和嗝儿屁了。
拿着热水袋不捂手也不敷脸，改贴着心了。
沈乔简直要笑死，他摸一把陆熙和的狗头，说：“还有两年半，你可以赶上来的。”
事实上这是很难的。
园高历来重理轻文，就算陆熙和进了文科重点班也还是不能和沈乔的理科重点班比拟的，更何况，沈乔还是理科第一。
他努力了十六年，陆熙和怎么可能两年半就跟他并肩？
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但沈乔这样跟她说了，陆熙和就要去做。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是明知不可为却偏要为的。
陆熙和说：“可我走得慢，你要是走在前头了，那你就在前面等等我。”
沈乔说：“我不不去前头，我牵着你走。”
沈乔把陆熙和的手拽紧，说：“前面风景很好，可我不想一个人看。”
他像是恳求她一样，“陆熙和，你辛苦一点，陪我好不好？”
陆熙和：“……好。”
***
后面的两年陆熙和确实很辛苦。
文科要记的东西很多，她每天都要花大量的时间来梳理知识点，从中找规律然后记住。她的基础很差，学起来只会比别人更累，熬夜成为常态，咖啡成为必需品，人也越发消瘦。
沈乔让她不要太累，总是会晚上打电话催她睡觉，可陆熙和却每每挂断电话还要再刷几道题才行。
沈乔说两年半的时间她可以赶上来。可陆熙和却不能真的花两年半的时间去追赶，她不能拿高考当做检验的机会，她必须要在一月联考的时候就稳坐第一。
事实上陆熙和也确实做到了。
从一月联考到二月月考再到三月会考，陆熙和一直保持着文科第一的排名，把第二名甩下二十分。
在光荣榜上她终于可以和沈乔齐名了。
三月底的时候学校为高三学子举办了成人礼，事实上陆熙和才十六岁，还远不到成年的年纪，却也穿好了白色的礼服，胸口别上了大红花。
那天她画了淡妆，还穿了高跟鞋，比那些真正成年的姑娘还要用心。
典礼之后就是表彰大会，陆熙和作为文科第一需要上台讲话，而沈乔作为理科第一也要上去分享学习经验。
他们最后是有一张大合照的。
这是陆熙和除了初中毕业照以外第一次跟沈乔拍大合照，她必须要很漂亮才行。
陆熙和已经不像高一时候教师节那样上台都会紧张得尿急了，这几年她成熟了许多，也沉稳了许多，她将所有的辛苦所有的情绪都埋在心里。
只有在极少数的时候才会对沈乔宣之于口。
她的幼稚，她的软弱，她的无理取闹也只会给沈乔一个人看。
沈乔排在陆熙和的后面，陆熙和讲完了就站在后台等沈乔。
这种感觉很奇特，陆熙和从前站在下面看了沈乔很多次，可从来没有从这样的视角看过这样的沈乔。
沈乔穿了小礼服，还打了领带，他光是往那儿一站，就已经是一簇风景了。
少年人长大了。
他比从前又高了许多，人也不像从前那样瘦了，说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像是在放光，自信又从容。
陆熙和捂住自己的心脏，心想，别他妈瞎跳了，都老夫老妻了淡定点儿成不？！
事实上是不成的。
沈乔下台的时候就见陆熙和跟一老年痴呆一样戳在那儿，他在陆熙和眼前打了个响指陆熙和才恍神。
“谁家妹妹这么好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