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
“离魂咒。”出乎他的意料，孟眠也没有正面回答，还提到了与现下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毫不相关的东西。
许柏亦挑眉，看见她脸上的笃定，笑了一声：“哦？想起来了？我还以为你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
“当时听他们说是你接下张教练的人情，要帮那对姐妹收魂时我还诧异了下，一个中了离魂咒的人怎么会有了自己的意识，回去捉鬼了。没想到结果是你竟然破除了离魂咒。确实是我低估了你。现在连记忆也找回来了，你还真是有两把刷子。”许柏亦转动手腕，一双细长的眼睛像是注视着猎物的毒蛇，不动声色地观察着。
孟眠冲元满使了个眼色，对方很有默契地领悟到，将陈执和冯梓安往后拉了几步，让他们稍微远离两人。
孟眠觉得眼下就是一个很好的解决时机。
“你为什么要给我下离魂咒？”孟眠一边问，一边往前走了几步。
“舒陶，哦，你的经纪人来找我想个能让你不去抓鬼，好好服从安排的法子，我自然就答应咯。能赚钱为什么不赚？”许柏亦冷笑着，好像完全不觉得这样恶毒的符咒用在同行身上有什么不妥。
“就因为舒陶？”
“不然？你不会还不知道你这经纪人干得好事吧？”许柏亦摆起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不会还觉得他对你好得很吧？其实人家早就联系到我该怎么害你了。”
孟眠当然知道，但这不是她现在想说的重点。
“天师使用禁术符咒，该怎么受罚，你不会不知道吧？”她完全没有在意许柏亦脸上的嘲笑，幽幽地吐出几句话来就让他稍微收敛了神色。
“天雷一道，除去所有天师灵气。”
许柏亦不以为意，还想要出言讽刺她。
“勾结魔族又是什么罪呢？”孟眠将耳旁的碎发撩起，一步步走近他，眼里平淡如水，而这样的眼神反而让许柏亦慌了起来。
他好像终于认识到危机，但也没有失了分寸，还在为自己辩驳：“你乱说什么，再乱说我把你舌头割掉。”
“没有吗？”孟眠伸手，指尖在他脖颈处点了一下，一道黑色的雾气顺着她的动作而出，停留了片刻便消失在空中，“难道这不是魔族的气息？”
许柏亦脸色一变，身子僵了几分。
“魔族需要怨气，所以你利用天师身份将小鬼卖给别人，让她用养小鬼的方式使得小鬼们吸收别人的气运而自己的怨气越长越大，等到合适的时机，你再将小鬼收回，把怨气交给魔族。”
“你抓老鬼是因为它去过地府，目睹了魔族犯下的一切罪行。魔族此刻还需要利用鬼的怨气来壮大自己，用各种方式假装地府没有出事来作为掩饰，老鬼对他们来说是一个极大的隐患。所以让你将它抓回去。”
她一边说，一边背着手在他身边慢慢踱步，围着他绕了一圈，最后停在他面前。
许柏亦这才看清眼前这个面容惊艳的女子的脸上那让人仿佛置身于三尺冰川之下的冷意。他的心头蓦然爬上一丝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惧怕。
“你之所以答应舒陶对我施下离魂咒，其实是因为那段时间我业务红火，接了很多抓鬼的单子，又屡屡受到别人的捉鬼邀请。你觉得我捉鬼消除了怨气，让你失去很多机会，阻碍了你的计划。”
“所以你要用离魂咒来困住我，让我不再捉鬼。”
他的确达成了这个目的。
被施下离魂咒之后的孟眠没了心魂，成了任旁人操控的木偶一样，不记得自己此行人间的目的，也顺从地放弃捉鬼，乖乖扮演好女明星的角色。
当初他冒险用离魂咒时，就没打算让孟眠活着。因为中了离魂咒之后，普通人用不了多久就会由于身魂分离而死，像她这种天师就算能坚持也会慢慢因为心魂游离在外而崩溃，最后魂飞魄散。
但让许柏亦失策的是，她遇到了师父用莲花作为身子好好地将她的魂魄养起来。他还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凭借自己的意志破除了离魂咒，不仅没有受到控制，还重操旧业。
而眼下这一切还被拆穿了。
不过他更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
孟眠觉得他应该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否则魔族不可能让他留下活口。自己的存在对许柏亦来说只是个他抓鬼的障碍。
也不知道这份无知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因为他的无知，误打误撞地让她困于离魂咒而没有管理鬼魂转世的秩序。在这期间，许柏亦做了好多龌龊事她不得而知。但那些数不胜数的没有怨气或者被消除怨气的鬼由于没有她的收服和转世安排，而不得不停留在人间，最后只能灰飞烟灭，再也无法转世。
但也因为他的无知，使得他以为自己施下符咒就能让她不再干涉，而高枕无忧，没有去寻求魔族的帮助又或是向魔族反映。她能躲在人间不被魔族追杀，或多或少也是因为被下离魂咒的同时失去了属于冥界的气息和能力，得以掩藏身份。
许柏亦见她已经把一切都说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