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后什么字都没有说出来。

　　秦仞把他拎出衣帽间，开始给他洗第一个澡。

　　……

　　“有没有发现沐沐的踪迹？”在国外某独栋洋房里，阮莺满脸焦急，正在给贺辞打电话。

　　“按照你儿子飞的那个航班，我现在已经查到了帝城机场，再给我点时间。”

　　阮莺平息了一下心情，“对不起，我太着急了。”

　　“沈晚，我能理解你的着急，不过我想沐沐应该不会有事，你这个儿子除了不愿意跟人交流，没其他毛病。他的脑子比一般小孩还要聪明，会懂得保护自己的。”

　　“嗯……”阮莺还是难以放心，毕竟沐沐才六岁多，再怎么聪明，他也只是个孩子啊。

　　“妈妈！”一个活泼的身影从外面冲了进来，直直的扑进阮莺的怀里。

　　那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粉嫩的小脸蛋上镶嵌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表情灵动，“找到哥哥了吗？”

　　阮莺摸了摸她的头发，“还没有。”

　　看着她担忧的表情，月月伸长两条藕节似的胖胳膊圈住阮莺的脖子，煞有其事的安慰道：“妈妈，你别担心，哥哥一定会没事哒！”

　　阮莺抱她抱到怀里，亲了两口。

　　女儿的童言童语让她得到了片刻的安慰。

　　母女俩抱了近十分钟，贺辞把电话打过来，“有了。”

　　“他在哪？”

　　“在……”那头沉默了一下，道：“我把视频发到你手机上，你自己看吧。”

　　阮莺立刻打开聊天软件，点开贺辞发过来的视频，目光迅速展开搜寻，一眼就看到了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站着的沐沐。

　　她一下捂住了嘴巴，看到那么小个人站在陌生的地方，阮莺难以控制的鼻酸与自责。

　　前天她要临时出去一趟，走的时候一直在跟人打电话，多次提到了帝城。

　　大概沐沐是听到了她的电话，以为她要去帝城，所以在她离开之后，也赶去了机场。

　　至于这个儿子是怎么能坐上飞机的，阮莺无法理解，所以之前的找人方向完全错误，最后才发现他去了机场。

　　现在人居然已经到了千里之外的帝城。

　　视线中，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出现在监控镜头前。

　　阮莺全身僵硬的盯着屏幕，手不自觉的收紧、再收紧……

　　秦仞。

　　“妈妈，”月月嘟囔道，“你的手好紧，抱疼我啦。”

　　阮莺赶紧松了力道，盈着泪光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那个男人。

　　虽然只有三个月，但仿佛已经过了很久似的。他为人低调，很少出现在大众视野，所以这三个月来，阮莺想知道他的消息，也无从得知。

　　更别说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那张脸跟记忆中一样棱角分明，即便监控视频不足以让她看清他的具体五官，那种深邃内敛的气质，也十分饱满的呈现在她眼前。

　　他把沐沐抱了起来，一大一小走出了监控范围。

　　阮莺一头虚汗，有些茫然。

　　所以现在是……沐沐在他那里？

　　不对，他把沐沐带走了，不一定会带回家，可能是送到警局。

　　阮莺立刻又叫贺辞帮忙查一下警局的动向，静静的等待着。

　　她既希望沐沐跟秦仞在一起，这样孩子一定会得到最好的照顾。但她又不希望如此，要从他手里接回沐沐，她就必须接触他。

　　那不是她想的。

　　门口再次发出响动，小月月一下从阮莺怀里抬起了头。

　　“爸爸！”

　　厉凌风大步走过来，张手把月月接到自己的怀里，他看了一眼神色冷淡的阮莺，“沐沐的去向我还在叫人查，查到他去了本地机场——”

　　“他坐飞机去了帝城，在帝城机场被秦仞带走了。”阮莺直接把他打断。

　　厉凌风的身形一滞，片刻之后说：“我去把他接回来。”

　　阮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好啊，你去，我希望能尽快，我不放心沐沐。”

　　但厉凌风的大脑已经运转过来，“我会安排人去。”

　　他绝不宜现身，否则要么秦仞、要么厉家，会从他身上查到阮莺。

　　这么多年来，他心里只有一个女人，怎么会跟别的女人搞出孩子？身边也从没有过孩子。

　　他去要孩子，逻辑不通，很容易惹人怀疑。

　　这时贺辞已经把阮莺要的信息查到了，他发信息过来：沐沐不在警局。

　　那就是说，人是在秦家。

　　“好，你安排人，两天，两天看不到沐沐，我会亲自去接人。”

　　厉凌风的脸色一下绷了起来，“不行。”

　　阮莺淡笑着起身，“当然了，我会按照你的要求，绝不会在秦仞面前暴露的，否则我就见不到——”

　　看着月月单纯的脸蛋，她停住了话头。

　　“月月，跟妈妈上楼洗澡睡觉了。”

　　月月看了眼脸色不大好的厉凌风，“爸爸，你在生妈妈的气吗？”

　　厉凌风的俊脸一秒化冰，在月月的脸上香了一口，“没有，我们是正常讨论，你哥哥的事情很严肃的对不对？”

　　“嗯！”月月点头，严肃的说，“再看不到哥哥，我会哭的。”

　　厉凌风噙着笑意叫来人，“带月月上去洗澡。”

　　又转头对怀里的小女孩道：“我跟妈妈再说说话。”

　　月月对阮莺张开双手，“妈妈，抱一下月月~”

　　阮莺把她接过去，月月在她脸上吧唧一口，咯咯笑出声来，这才被人抱着上楼。

　　她一走，阮莺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不见。

　　“厉凌风，我希望你不要再以‘爸爸’自称，你很清楚，月月和沐沐不是你的孩子。”

　　厉凌风紧盯着她，“晚晚，我照顾了他们六年。”

　　阮莺掀唇一笑，但笑意不达眼底，“哦，是吗？真是辛苦你了。既然你都帮我养孩子，那再麻烦你一下，帮我查查他们的亲爹是谁吧。生的孩子都六岁多了，却连他们亲爹是谁都不知道，我很有些苦恼呢。”

　　“晚晚！”厉凌风受不了她阴阳怪调的语气，“他们的生理意义上的父亲是谁不重要，从他们懂事开始，见到的男性长辈是我，我就是他们的爸爸。”

　　阮莺刀枪不入，“他们要是知道自己亲爸是谁，也不至于认贼作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