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人

　　苏梨找到电话，给邬琪华打了电话。

　　邬琪华在学校上班，打电话过去后，等了好一会她才来接了电话。

　　“喂……”

　　“伯母，我是苏梨，你认识葛八吗？”

　　“当然认识了，小八嘛，我看着他长大，天天和邬生一起玩来着，怎么了？”

　　苏梨闭了闭眼，“伯母，能不能请您去葛家看邬生有没有去找他，我怕他……冲动。”

　　邬琪华面色一肃，“怎么回事？”

　　“打我的人好像就是葛八。”苏梨深呼吸道。

　　电话那一头安静了好一会。

　　“好，我现在就去。”邬琪华当机立断挂了电话赶了过去。

　　可惜到底迟了一步。

　　邬生已经先找到了葛八。

　　葛八看到邬生还来不及打招呼，就听邬生道。

　　“杨九？这名字起得不错。”

　　葛八就是杨九，知道就是自己从小护着长大的葛八，那样对待苏梨，要彻底将苏梨毁了。

　　邬生逼近葛八，眼底一片阴沉，周遭的空气对着他缓慢而沉重的步伐，沉默压抑下来。

　　葛八心脏仿佛被人用力捏紧，拼尽全力才没退步。

　　邬生走进葛八，低头去看他的眼睛。

　　“你说让我相信你，你说和你真和案件没关系的，我说过我相信你的，可你为什么要让我失望呢？”

　　话音刚落，邬生重重挥拳。

　　葛八被这一拳打得退后了好几步，扶住墙才站稳。

　　他侧头吐了带血的唾沫，抬头看着眼前的邬生，眼底的暴戾再无法掩住。

　　“为了个女人，你第二次打我，邬生。”

　　邬生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葛八，除了不解还是不解。

　　“为什么？葛八，为什么？”

　　为什么要那样对苏梨，邬生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葛八看着邬生，呵呵笑着，“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为什么，还能为了什么呢。

　　邬生看着葛八的样子，脸狠狠抽动了一下，一拳打碎了那笑脸。

　　“你还笑得出来，你还笑得出来，葛一，你说过的话我每一句话都记得！”

　　“你说嫂子发生那样的事，你真的很遗憾，你说真的和案件没关系，这就是你的很遗憾，你的没关系吗？”

　　葛八看着邬生暴怒的脸，完全没还手，就那么任邬生打着，嘴角的笑意却越来越大。

　　他也记得他们的对话啊，他也没有说谎啊，只是邬生听不明白而已。

　　“嫂子发生那样的事，我真的很遗憾……”

　　他是真的很遗憾，很遗憾啊……遗憾苏梨竟然被救走了，竟然就那样被救走了！

　　“我问你，真和案件没关系吗？你对公安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对，没有关系。”案件是和他没关系啊，案件就是他创造的啊！

　　他从来没想过骗邬生的，是邬生不够了解他，不懂他的心而已。

　　葛八看着暴怒的毫不留情打着他的邬生，眼睛越来越冷。

　　“邬生，你不该为了个女人打我，住手吧，你这样的报复真的让我失望了。”

　　邬生听着他嘴里轻飘飘的女人两字，想到医院里的苏梨，怒气更涨。

　　“葛八，你错了，这几拳头，是因为你对我撒谎了。”

　　“至于报复，呵，葛八，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就这几拳就算报复？”

　　邬生觉得自己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他放开葛八的衣领，一点点将褶皱抚平。

　　“你真的想多了，就这么简单的几个拳头，有什么意思，怎么能算是我的报复呢？”他说着眼底是掩不住的嗜血的光。

　　对苏梨做了那样的事，打了几拳竟然就以为是报复，真是天大的笑话。

　　苏梨又不是他养的一只小狗。

　　葛八看着邬生的眼睛，重重呼吸，“难道你还想要了我命？”

　　邬生看着葛八的眼睛再次失笑，“要你的命？我倒是想要，可是有意思吗？”

　　他退后两步摊手，“看你的样子你没后悔也没害怕，更没赎罪的意思，那要你的命，又有什么意义。”

　　葛八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龟裂，“你什么意思？”

　　邬生看向葛八的眼神，除了冰冷还是冰冷。

　　“还能是什么意思，你做的事，是什么罪该受什么样的惩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法律会做出判断。”

　　“你为你的所作所为承受代价，简此而已。”

　　邬生伸脚将一边的四方桌勾了过来。

　　“至于我们……古有割袍断义，今天我也就学学古人吧。”

　　他看着面前的四方桌，“以后我们之间，也就像这桌子，恩断义绝。”

　　话音落下，邬生抬脚，重重一劈。

　　伴随着劈劈啪啪的爆裂声，四方桌一分为二。

　　“不要！”葛八大喊，却早已来不及。

　　他看着一分为二的从四方桌，眼睛充血。

　　“邬生，你会后悔的。”葛八听着门外传来的脚步声，低低说了一句。

　　张组长他们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一进来张组长就抱住了邬生。

　　“邬生啊，你不能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我们理解你的心情，人交给我们，法律会处罚他的。”

　　邬生低头看着张组长，拍拍他的肩膀。

　　“你放手吧，我不打。”

　　张组长抬头看着冷静得不行的邬生，愣愣放手。

　　“快把人抓起来！”

　　葛八擦擦嘴角鼻子流下的血迹，深深看了一眼邬生，就被一起来的公安带走了。

　　“你……想开点吧，事情还没到最后没法挽回的地步，算是幸运的，我们会好好调查审问的。”

　　张组长拍了拍邬生的肩膀，叹息一声走了。

　　邬生看看站在空荡荡的凌乱的屋内，呼出一口气也转身往外走去。

　　到了门口，邬生一不小心就看到了窗台上放着的黑色石头。

　　他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块黑色石头，盯着盯着，眼底的冷硬坚冰一点点支离破碎。

　　那颗黑色的石头，是十几年前，年少调皮的他去了外地，看到黑色的石头拿回来忽悠葛八一是外星陨石的。

　　葛八明知道那不是，却将这颗石头收了这么多年。

　　邬生的拳头重重砸向了墙壁。

　　邬琪华赶到时，正好看到这一幕。

　　“别打了，都出血了，你这手怎么硬得过墙壁。”

　　邬生被邬琪华抓着手，想挣脱最后无力停下，“妈，我……”

　　“我知道，我知道你难受。”

　　邬琪华也看到了那颗黑色石头。

　　黑色石头的典故她是知道的。

　　邬琪华叹了一口气，用力抓住邬生的手腕往外拖。

　　“你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再难受也不许哭，也不许撒泼，小心……小心我抽你。”

　　邬生想起小时候邬琪华拿着细条子要抽他，他提着裤子撒腿就跑，葛八那个傻子抱住邬琪华的腿，给他争取时间跑的样子。

　　邬生惨然一笑，明明之前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