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个秘书恭敬地端茶倒水。

　　“那我们在这等吧。”吕思对佘悦希说。

　　佘悦希点头。

　　几分钟后，秘书办公室里的电话响起来。

　　脸型比较长的秘书接了起来，“你好，这里是董事长助理秘书办公室。我是曾丽。”

　　“这……”曾秘书有些拿不定主意地看向吕思。

　　吕思问：“干嘛？”

　　曾秘书说：“上次那个王星子小姐，想来找董事长。”

　　“噢。”吕思耸肩, “让她上来啊。”

　　董事长不在，吕小姐可以当半个老板。

　　曾秘书传达了吕思的吩咐。

　　吕思朝佘悦希挤挤眼，“待会有个美女上来。”

　　“可能会有好戏看。”

　　玩着手机的佘悦希不明所以。

　　有电梯抵达十八层, 两个秘书没有过去接引。

　　“你们董事长呢？”

　　听见随着哒哒的脚步声靠近的这道有些耳熟的声音，佘悦希抬起头。

　　“哟？你怎么在这里？”走进来的王星子也注意到了佘悦希。

　　佘悦希站起来，“王副总监好。”

　　“坐着吧。”王星子走过来, 随意地在吕思旁边坐下。

　　王星子撩了下头发，问吕思：“你哥呢？”

　　“开会。”吕思忍着想打喷嚏的冲动，往佘悦希那边挪了点。

　　像是不介意她的动作，王星子悠然地从提包里拿出包烟，抽出根细长的烟。

　　“不好意思，王小姐，”曾秘书礼貌地开口阻止，“办公室里不能吸烟。”

　　王星子把烟夹在指间，“我知道，闻闻而已。”

　　吕思玩着手机，佘悦希也玩起了手机。

　　“佘小姐还没回答我。”王星子手指转动着烟。

　　佘悦希张口，还没说话，“她来找我哥的啊。”吕思抢道。

　　王星子动作一顿，随即扯开嘴角，“是吗？”

　　吕思的回答听起来没什么问题。但王星子的反应似乎有些奇怪。佘悦希没有想太多，垂眼继续用手机看小说。

　　时间静静地在三个女人间流淌而过。

　　门外有沉稳的脚步声渐近。

　　“我哥来了。”吕思腾地站起来，迎上去。

　　“哥！”

　　走在最前面的男人五官深邃，和吕思七分相似。

　　“怎么过来了？”男人问的是吕思。

　　佘悦希早已站了起来，吕思挽着她的手，“这就是我和你说的，佘悦希。”

　　吕卓铭颔首，扭头，“张助，通知谢总在办公室候着。”

　　“直接和你谈不行吗？”吕思皱着鼻子。

　　吕卓铭看了眼手表，有些无奈地朝吕思道：“我待会还有会。”

　　“噢……”吕思看了眼在沙发上坐着的王星子，眼珠子微转。

　　吕卓铭像是没看到办公室里还有个客人，半片目光都没分给她，抬脚就往自己办公室走。

　　“哟。”王星子站起来。

　　她抚着裙边，“吕董事长，这就是你对待一个等了许久的客人的态度吗？”

　　吕卓铭脚步不停，“客人？我不记得有请你上来。”

　　“……我请的。”吕思敢做敢当。

　　“那你去招待她吧。”

　　“我……”吕思看看她的亲哥，看看王星子，觉得人家王大美女并不想要她的招待。

　　“不是有句话叫‘来者是客’吗？”王星子双臂叠抱在胸前，“我相信堂堂吕董事长一定不会冷落客人的，对吧？”

　　“吕董事长去忙吧，我时间多，在这等到你不忙为止。”

　　吕卓铭停下脚步，转头盯住姿态随意的王星子。

　　“我们走吧走吧……”吕思感觉气氛不太对，小声对佘悦希道。

　　拉着佘悦希出了办公室，吕思肩膀一塌，“我感觉我做了件错事……”

　　佘悦希若有所思。

　　早在袁莉那次给她看相册时，她就知道吕思的哥哥吕卓铭是袁莉暗恋的那个发小。

　　今天看来，王星子好像对吕卓铭的态度不一般，所以说，王星子就是袁莉口中的“那个女人”了吧。

　　“悦希……”吕思有些纠结，“你觉得我哥和王星子像是有什么情况的样子吗？”

　　佘悦希迟疑地摇头。

　　“我哥和王星子，就我看到的，就有两次接触了。”

　　“而且听说我哥在英国读书时，王星子就开始追他，一直追到华国来。”

　　“我总觉得他们是有什么情况的。”

　　“可是刚才，看我哥对王星子的态度，不太像是对喜欢的人啊……”

　　“我的天！”吕思捂着脸，“真好奇我哥喜欢的人到底是谁啊？”

　　佘悦希心念一动，“你哥有喜欢的人？”

　　“是的吧。听他亲口和爸妈承认的，还有袁爷爷。”

　　“等等……”吕思放开捂脸的手，有些紧张地看向佘悦希，“你不会也对我哥一见钟情了吧，他这个人……”

　　“没有。”佘悦希打断。

　　吕思听佘悦希回答得这么果断，意识到自己问的问题有些冒昧，揽着她的肩膀讪笑，“对不起啊。”

　　“没事。”

　　吕思笃定吕卓铭有喜欢的人，王星子追吕卓铭追得热烈，袁莉以为吕卓铭喜欢的人是王星子。而从今天的情景看来，佘悦希猜测，吕卓铭似乎不喜欢王星子。

　　要不要把她的猜测告诉袁莉呢？

　　***

　　无月的夜晚，酒店套房。

　　“李总~”温晴柔柔地帮躺着的中年男人擦拭脸上的汗。

　　“《荒塘》这部电影，我真的很喜欢呢~”

　　“知道……”经过一番剧烈运动的李总，有些气喘吁吁。

　　“那，女主这个角色，真的能拿下吗？”温晴咬着口红斑驳的唇。

　　李总推开温晴的手，翻了个身。

　　温晴以为自己惹到这个脾气不好的老总，心跳一急。她挤出最柔美的笑，从背后抱住李总，软声告饶：“李总，我错了。”边用柔软的部位轻蹭着他肥厚的背部。

　　“马蚤货……”声音粗哑的李总翻过身，一把抓住温晴，毫不怜惜地揉搓。

　　温晴配合着，不忘大着胆子柔声问：“《荒塘》的女主……”

　　“乖乖……等着……呼……就好！”

　　温晴闭上眼，唇角微勾。

　　……

　　“温晴的演技好，长相也符合，白副导——”出品人朝白副导一抬下巴，“《荒塘》的女主是不是个柔弱美丽的设定？”

　　白副导点点头，“差不多。”

　　“那温晴不是很合适嘛！”

　　“我觉得其他两个也不差，从演技上来说，温晴似乎没有什么优势。”白副导微笑。

　　“什么？你什么意思？”

　　“我在陈述我的看法。”

　　出品人轻蔑地看着白副导，“你的看法没有用。”

　　“投资人，李总，明确提出要求：女主给温晴。”出品人索性敞开天窗说亮话。

　　白副导微笑不改，端起桌上的茶杯慢慢啜饮，一副好脾气的模样。

　　出品人此番话出口，会议室里安静下来，其他人都沉默不言。

　　还有什么好说的？投资方最大，说要谁演就要谁演。

　　何堃导演是大导演不错，从执导的第一部片子起，部部拿奖，是亚洲范围内入围A类电影节最多的导演。但是他是拍文艺片的大导演，片子叫好不叫座——片子的艺术质量是业内公认一流，票房却不尽人意。尤其是随着近些年来，观众群体越来越年轻化，电影市场越来越浮躁，何堃拍的片子的票房越发尴尬。

　　去年，何堃不成器的儿子在澳门豪赌，搭光何堃本就不多的积蓄，还让何家欠下一大笔债。

　　何堃气恨却狠不下心不管儿子。他没有别的办法，唯有拍电影这一特长。何堃不得不开始筹谋着通过电影赚钱，即所谓的向商业化转型。

　　一部电影的产生必定要有前期投资，尤其是商业电影，所需的投资远比文艺片要高。何堃没有钱，只能依靠投资方。

　　众所周知，文艺片和商业片之间的差别并不小，拍摄技巧和艺术偏好并不是一朝一夕说改就能改的。商人们自古都是精明逐利的，没有几个敢花钱去赌一部前期看不到利润的电影。

　　寥寥几个有投资意向的投资方中，李总开出的价格最高。

　　所以，人们觉得何堃不会拒绝李总的要求。

　　只等何导象征性地拍板，就能散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