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张喜梅一早就烧了好几盆热水，准备把床品烫一烫，消消毒。
“妈，郑主任送来的猪头我们是不是得处理下？”
郑国运送给孙国强家跟她家一家一个猪头，余小鱼从没处理过猪头，有些懵，张喜梅第一晚看到后，也挺懵的，她也没做过这么硬的菜，只好把猪头先放着。
可就这么放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不急，我拜托了你刘奶奶，等她弄完了自己家的就来帮我们。”
张喜梅搓着手里的床单。
余小鱼松了口气，有人弄就成，她打了盆水，把家里里里外外擦了擦。
余笙也听话的没出去玩，在家拿着扫帚扫地，帮姐姐换水，帮妈妈拿东西，妥妥的小帮手。
一家人齐心协力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余小鱼又把之前的薰衣草取下来换了新的放上去，屋子里顿时有股淡淡的香味。
要不是怕被人说资本主义，她还想放些鲜花啥的，家里香香的，情绪容易放松。
上午太累，中午简单的吃了个午饭，刚结束，刘奶奶就上来了。
“屋里的炉子燃起来没？”
刘奶奶笑眯眯的敲门，余小鱼正在洗碗，听到刘奶奶的声音，乐了，赶紧邀请她进来。
“一直燃着呢，我刚刚还问我妈那猪头要怎么办，没想到我妈早就请大厨了！”
刘奶奶听到余小鱼的话，笑的合不拢嘴，“哪里是什么大厨，你这丫头就知道打趣我，我也是学了点皮毛，离大厨还远着！”
她是准备好上来的，还带着围裙，袖套啥的，余小鱼给刘奶奶冲了杯茉莉花茶。
刘奶奶闻到杯里的香气，笑着说：“天天闻都觉得闻不够，这香味真是好闻！”
张喜梅也跟着说：“我也闻不够，养成习惯了，一天不喝还不舒服。”
一番闲聊之后，她们开始处理猪头，余小鱼跟余笙坐在旁边好奇的看着，刘奶奶跟她妈妈俩人一起抓着猪头用明火燎上面的毛发，猪皮顿时黑了，余笙皱了皱鼻子，“这香味好像烧头发的味道！”
刘奶奶笑了，“你还知道这是烧头发的味儿？你是不是又调皮了？”
余笙不好意思的咧了咧嘴，“有次停电，家里点蜡烛，我的头不小心碰这火了，那味道跟这味儿一模一样！我觉得还挺香的。”
说完，他又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稚言稚语惹得大家忍俊不禁，笑声间，余小鱼好像听到闷哼声，她警醒的坐直身体，左右看了看，又听到了闷哼声。
“妈，你听!”她忍不住出声提醒。
张喜梅跟刘奶奶赶紧止住笑声，细细听，门关着在，她们动作很快，应该味道不会传出去。
余笙第一个发现声音来处，“妈妈，是爸爸的声音！”
他连忙起身跑到帘子后面，还真是余爸的嘴巴在动，他弯下腰，趴在爸爸的嘴边，“爸爸，你说什么？声音大点！”
“水？”
余笙惊喜的瞪大了眼睛，心跳加速，等又听了一次，他确认后赶紧跑出去，“妈妈，爸爸要喝水！”
张喜梅看了眼手上，油腻腻的，不适合倒水，里面早就放了一碗水，筷子一头绑的布，用来吸水，方便打湿嘴唇。
不过她过去的时候还是拿了个勺子，余小鱼看到余爸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她惊的手一抖，拿勺子的手都不稳了，她抿着嘴巴，努力控制自己的手，舀了一勺水慢慢靠近余爸的嘴唇，跟以往不同，这次余爸轻启嘴唇，配合她了。
余小鱼忍不住喊了声妈，张喜梅看到儿子在一旁乐的直拍手，早就赶紧去洗手了，这会儿听到小鱼的喊声，她手在身上胡乱擦了擦，就赶紧过去了。
“小鱼？”
余小鱼嗓子莫名有些堵，心这会儿也闷的不行，她干脆指了指余爸，“爸，睁眼睛了！”
张喜梅一听，下意识的看向余建成，四目相对，张喜梅终于看到那个躺了几个月的男人，睁眼了，他用着那双她无比熟悉的眼眸，看着她。
余建成的手慢慢抬起，张喜梅一把抓住他的手，轻柔的说道：“你想要什么？还喝水吗？”
余建成微微晃了晃头，继续伸手靠近张喜梅的脸，张喜梅清楚的感受到，他的手掌在她脸上拂过，轻柔的像羽毛一样，但这足以让张喜梅眼里的泪水越来越多。
“不，不哭！”余建成艰难的吐出这句话。
张喜梅憋着气点头，“嗯嗯，我不哭，我不哭，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哪儿不舒服吗？你不要担心，我们都过的很好，刘婶儿在帮我们处理猪头呢，你闻到香味儿没？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吃！”
余建成的手还在她脸上动了动去，张喜梅忍不住别过脸，自己随意抹了抹脸，又笑着看着余建成。
刘奶奶听到动静，忍不住也走了过来，她站在小鱼身边，“你爸醒了？”
余小鱼眼眶早已通红，刘奶奶一问，那眼泪就忍不住了，跟连成一串的珠子般，径直的垂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