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总以为我看不见 - 分卷阅读119
/>魏霁失笑:“怎么?敢做又不敢当了?”
沈容倾抬眸望着他, 从魏霁的角度刚好能看到她那纤长微弯的睫毛在轻轻颤动。
“殿下不是说原谅我了吗?”
魏霁抬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而后顺势在她额头上按了一下:“谁说原谅你了。”
他转身往屏风后去,也不是那么在意地松开了玄黑色暗纹的衣领。
沈容倾捂着额头, 却听见他在屏风后面缓缓开口道:“去将架子上的衣裳拿来。”
“?”
屋子里并没有其他下人能使唤,沈容倾望了眼那荼白色金云纹的衣衫,又看看房间尽头山水檀木的屏风,垂了视线无可奈何地走了过去。
她轻阖了杏眸站在屏风外匆匆递进去便立刻转身。这人就是故意的,明明有枫澈在门口偏要她来服侍。
谁知刚走出去两步, 身后又传来了男人低醇不悦的声音:“衣带呢?”
沈容倾一怔,回身便望见那孤零零挂在架子上的锦带。
“我、我忘了。”她红着侧脸重新拿起来递了进去,不经意间又瞥到了男人的腹肌。
原本要将手收回来的动作顿时僵在了原地。
魏霁挑眉:“还没看够?”
沈容倾立刻闭了眼睛,溜得远远的,可魏霁没让她走,她也不敢直接开门离开。
就这么等了几秒,她看见他换好了衣衫,缓缓走了出来。
沈容倾垂眸轻声道:“我不是故意的。”这次不是,以前也不是。
魏霁饶有兴致地望着那都快站到墙根底下的人,薄唇轻轻勾了勾:“那你站在那儿做什么?面壁思过呢?”
沈容倾这才看了一眼旁边的白墙,忙往前走了两步。
她顿了顿,轻轻抿唇:“殿下,我可以回去了吗?”
魏霁收了视线,坐在罗汉榻右侧随手拿起了放在那里的卷宗:“去沏杯茶来。”
沈容倾就知这人还在“记仇”,敢怒不敢言地低头往外间取茶壶去了。
这一下午,魏霁也没叫她走,一会儿要茶一会儿要水的,使唤得沈容倾团团转。倒也总归是没出了寝殿,怎么使唤都是在这间屋子里。
沈容倾这回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一失足成千古恨。早知道就早点坦白自己能看见的事实了,也不至于被人揭穿,还时不时能翻出点新账来。
如今两人一个坐一个站。沈容倾蔫蔫地望着地毯上富有规律的花纹,仔细回忆自己还有没有什么能被他抓住把柄的。
魏霁轻叩了两下书案:“研墨会不会?”
沈容倾看了看桌子上的墨砚,挽起衣袖,默默凑上前。
魏霁余光瞥见月白色的身影,凤眸微抬:“怎么不说话了?”
“怕打扰到殿下处理公务。”她抿着唇,纤细的指尖捏着墨锭一圈一圈地转,时不时往里面添些清水,研磨出来的墨汁不浓不淡。
平常她自顾自地都要念叨个不停,这会子说这话分明是心里忿忿,又自知理亏。
魏霁将她的样子尽收眼底,手握着狼毫笔在旁边蘸一下,薄唇微不可见地轻轻勾了勾:“坐那边去,右面有几本游记。”
沈容倾杏眸微睁,不知道这人怎么突然转了性子。
魏霁将视线落在她的手腕上,语声平淡:“往后想看书了或是想练字了就过来。”省得偷偷摸摸,还得担心被人发现。
其实魏霁原本的意思是她在王府里就不用遮着了,可是沈容倾觉得还是稳妥些好,这么长时间都过来了,不差最后这一个月。
沈容倾莫名生出了种被他庇护了的感觉。这样的感觉从前也有过,只不过这次变得更加真切了。
她默默坐到了魏霁对面,两人共用一张小桌,沈容倾尽量自己少占些地方,将书本一半放在桌上,剩余的空间都留给魏霁处理公务。
之前在屋里只有把月桃支走的时候,她才敢把缎带摘下来,不过这样的时间持续不了太长,月桃总不可能一直在外面,忙完了她交代的事就会回来。
有时候沈容倾摸不准月桃回来的时间,就会发生上次那样匆匆收拾的状况。
零零碎碎的间隙里她也只能翻些必须要核对清楚的账本或是练几页字,真正能拿出来读些什么的时间少之又少。
但往后便不一样了。
魏霁的藏书很多,这两本又像是精选。沈容倾不知不觉便看得投入,再次抬眸不经意地往窗外一瞥才惊觉竟已经到了这个时辰。
对面的那个人似是在看一份新拿来的卷宗,他轻抵着额角,指腹缓缓捻过泛黄的书页,深黑色的凤眸宛如夜空般深邃。
秋日里的庭院静谧无声,云窗边两个人面对面坐着,轻轻一瞥便能看见彼此的身影。
夕阳余晖映在他身上,投射在他们身旁的地面留下了一道长长的斜影。一个人专注在做某件事的样子莫名地滋生出了种名为认真的吸引。
沈容倾怔怔地望着他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