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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瓦坎达战役失败后，清点人员成了当下最头疼的事务，特别是当大家发现瓦坎达国王特查拉也在消失名单中。

　　最初的复仇者们算是非常幸运的留下了五位，讽刺的是唯一家庭美满的克林特成了消失的那一个。队长失去了左膀右臂的巴基和山姆，双胞胎兄妹也没有留下。

　　凯伦在一天后醒来，表现出奇地冷静，除了安慰伤心欲绝的托尼外，还帮着苏瑞公主和奥克耶处理外来宾客的后续安排。

　　芬奇先生的小队只剩下了他和肖，凯伦让他们把幸存的小哈利一起带回纽约，代为照顾。

　　银河护卫队更惨，仅剩下火箭浣熊一个。他只能先去和驻扎在挪威滕斯贝格的阿斯加德难民汇合，还不知道海姆达尔和瓦尔基里有没有消失。

　　神盾局除了寇森侥幸没有化灰外，希尔和弗瑞都消失了。不过弗瑞消失前做了一件现在看来为时已晚的事，呼叫了强大的外援——惊奇队长卡罗尔。另一位晚来一步的外星来客，是半身机械的蓝妹妹——星云。

　　卡罗尔一到地球就询问弗瑞的下落。得知整个事情经过后，她根据星云提供的线索，气势汹汹带着索尔、队长和娜塔莎等人，找到了藏身在河外星系某个美丽宁静小星球上的灭霸。

　　然而等待他们的不是一场复仇大战。灭霸带着半身伤残，虚弱地住在小木屋里，他的盔甲早已卸下，挂在屋外的木桩上，就像田园里尽忠职守的稻草人。

　　灭霸早就明白，只要无限宝石存在一天，不甘接受命运的人就会从宇宙各处千方百计找到它们，改变他努力达成的结果。因此，在来到这个退休花园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宝石毁了宝石，不惜为此付出半条命的代价。

　　以七分满足、两分平静和一分嘲讽的心情，灭霸静静望着兴师问罪的复仇者们，坦然迎接他的最终结局——被风暴战斧斩首。

　　因为受伤没有参与这次行动的托尼带着凯伦先一步回到了纽约北部的复仇者训练基地。看到神情失落、铩羽而归的出征队伍，托尼一反常态没有表现出什么过激情绪。

　　斯特兰奇为换他一命交出时间宝石的行为，以及最后关于他们唯一的希望在终局之战的那些话，已经足以让智商超群的托尼有了十分接近真相的猜测。

　　当然，他只是确信自己是扭转终局的关键人物，至于如何扭转、什么时间点扭转，还需要继续探索。

　　与内心存着希望火种的托尼不同，凯伦无时无刻不在与濒临崩溃的精神状态做抗争。她不可以在托尼面前表现出任何痛苦或绝望，唯一能做的只有用百倍宠溺去抚慰托尼内心的创伤，然后在他温柔的眼神中慢慢麻醉自己。

　　娜塔莎偶尔会来基地，作为战后的幸存者，她暂代了仇者联盟的临时指挥官。这个世界即使消失了一半人，终归还是有许多麻烦需要他们去处理。

　　托尼忙于量子物理领域的研究，他认为这可能是改写结局的突破点。不过就算天才如他，这一块的研究也并不容易。因此大多数情况下他都不参与出外勤任务。

　　凯伦倒是比较乐意与娜塔莎一同外出，事实上这是她能名正言顺好好休息的方式之一。

　　自从瓦坎达大战尘埃落定后，她再也无法正常睡眠。每天晚上托尼入睡后，她总忍不住怔怔望着他熟睡的面容出神，想把他好看的眉眼更深地烙进心底。

　　五年时间，看似十分漫长，然而对凯伦来说每一分钟的流逝都像是被处以凌迟之刑。

　　有一次托尼半夜醒来发现枕边泪流满面的凯伦还吓了一跳，被她以做噩梦为由搪塞过去。自此以后，凯伦每晚都会用精神力催眠托尼，确保不会再发生这样的意外。

　　白天，托尼在工作室里忙碌的时候，凯伦除了继续自己的神经生物学研究，剩余时间会切换到赫拉的人格，然后强迫自己退入意识深处休眠。她要保证自己不能垮，至少在五年以后那个终局到来之前，不能垮。

　　“托尼，休息一下，该吃午餐了。”凯伦一边招呼托尼，一边把炒锅里的宫保鸡丁盛出来装进盘子。

　　三年过去，原本对做饭一窍不通的凯伦在毁了十几次厨房之后，终于练就了能让唐人街中餐厅大厨赞不绝口的手艺。

　　“宝贝儿，我洗个手就来。”托尼放下研究，拐到水槽边洗了个手，然后甩着水滴跑进厨房帮凯伦端盘子。

　　“你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看到托尼把湿漉漉的手往衣服上擦，凯伦无奈地摇了摇头。

　　托尼不以为然塞了块鸡丁到嘴里，一边呼着烫，一边含糊不清地说：“谁叫你不给我成长的机会！凯伦，真的不考虑要个孩子吗？我们的基因那么优秀……三年了，本来应该弗瑞和特查拉签字的marriage license都已经失效，如果你是担心我们的婚约还没得到法律层面的认可，完全可以让娜塔莎或其他什么人来签字。”

　　“我没在担心这个。对不起，我只是……不确定能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母亲，至少我现在还没准备好。”凯伦低下头，左手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婚戒。

　　三年来，关于要不要孩子的讨论，没少在两人夜间私语时展开。然而凯伦在任何事情上都可以对托尼言听计从、千依百顺，唯独这件事不行。她无法告诉托尼，自己还没有勇气迎接一个注定会缺少父爱的孩子，那样对这个孩子太不公平、不负责任。

　　托尼看得出凯伦一贯的抗拒，虽然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他体贴地把凯伦搂进怀里，亲吻她的额头，抚摸着她的后背，“没关系，我只是说说，其实我也还没准备好当一个合格的父亲。”

　　这是五年里他们最后一次谈到有关孩子的话题。

　　第四年，凯伦在上千次实验之后，终于研究出了一种能更迅速有效修复受损神经和细胞的药剂。这让她在绝望深渊中看到一丝曙光，虽然离起死回生的目标还差得很远，但是至少有了那么一丁点儿在不改变经过的前提下改写结局的可能性。

　　五年，过去的比想象中更快。

　　凯伦越来越像只把头埋在沙子里的鸵鸟。她几乎什么事都不再关心，所有注意力全放在托尼身上。

　　“亲爱的，你最近怎么了？我是说……热情主动得让人有些吃不消。当然我很乐意，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入夜，温存过后的托尼拥着凯伦说出心中疑惑。

　　“……没什么不对劲，最近觉得你特别迷人不行么？”凯伦捧着托尼的脸，轻咬着他的嘴唇，“也许是季节关系，也许年龄关系，反正你就当我荷尔蒙分泌异常好了。”

　　托尼回吻着凯伦，对于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你不愿意说真话我也勉强不了，但别什么事都想着自己扛，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你知道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我知道……我也一样。”凯伦把头埋在托尼胸前，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某个关于未来的抉择也更加坚定。

　　两个星期后，凯伦一直等待的时刻终于到来。队长和娜塔莎带着斯科特.朗——皮姆博士的准女婿出现在复仇者训练基地的大门外。

　　“量子波动会打破普朗克尺度，引发德式效应。说得通俗点就是即便我们穿越回去，也回不到现在。”听完斯科特五年前进入量子领域的奇遇后，托尼皱了皱眉，“你能回来，只是侥幸。这是几十亿分之一的概率。”

　　“这正是我们要想办法解决的，不是吗？人人都说斯塔克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科学家。”斯科特急切地搓着手，他想要救回霍普和皮姆博士夫妇。

　　“呃……你这样恭维我也没用，至少这五年我尝试了各种方法，还没有成功过。而且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的老丈人皮姆博士应该很讨厌斯塔克，你没受他影响？”托尼摇了摇头，表示他还没疯狂到为了一个不成熟的设想去冒险。

　　“托尼，无限宝石在过去的时空里依然存在，如果我们能回到过去把它们带回来，打个响指就能让消失的人复生。”娜塔莎尝试着说服托尼。

　　“也有可能会搞得比现在更糟。”

　　“我相信不会的，只要我们能严格遵循时空法则。”史蒂夫认真而诚恳地望着托尼。

　　“WOW！有时候我还真怀念你这种盲目乐观。”托尼挑了挑眉，“还记得你以前怎么说的？我们要一起输，结果如你所愿，我们一起输了，非常彻底。我就不该放弃奥创的研究，管他什么民主、自由，至少在灭霸打上门来的时候不会手无寸铁。”

　　“托尼，说那些已没有意义。我明白你很珍惜现在的生活。但对许多人来说这是唯一的机会。”

　　“我也在等待唯一的机会，但没有找到切实可行并且绝对安全的方法之前，我不能拿现在拥有的一切去冒险。”托尼直视着史蒂夫，“不管怎么说，你们带来了好点子，也许哪天我真的能研究出比《回到未来》更靠谱的时空穿越方法。吃了午餐再走吧，难得凯伦做了佛跳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