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魂 - 分卷阅读10
护院,一年前付家接连发生怪事,先是夫人古怪身亡,又是仆从接连失踪,报了官府也无济于事,久而久之人心惶惶,余下的仆从接连离开,到如今只剩逐青一人。
而付起,自从妻子亡故便开始苍老,最初时不显,大家只觉他是伤心过度疲惫所致,慢慢才漏出端倪——没有人会如此迅速衰老。
到如今,付起不到半百,面上却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将死之相。
本以为这一生便这么算了,天无绝人之路,祖传的铃铛突然响了。
这才有了此次拜访。
言歌正想说什么,门突然开了,江景止并不惊讶屋内多出来的两人,施施然到了主位落座。
外人面前,言歌站起身恭敬地叫了声主人。
江景止微微颔首,言歌乖巧地站在他的身后。
付起与逐青不是没眼色的,见状也知哪个是真的能做主的,付起又要起身行礼,被江景止一个手势止住了,逐青张口要将来龙去脉再讲一次,也被制止了。
“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们姑且回去,明日我二人自会上门。”
言歌见二人无措,主动开口。
“这是我家主人江让,他既开口,你二人放心回去便可。”
江让是他的俗名,用江景止的话说就是,万千世界,无需挂怀,能让则让。
话是这么讲,有没有做到就另当别论了。
二人一听也知不便久留,起身便告辞离开了。
见二人离开,言歌忙扯了椅子坐到他身边。
“主人,可是打探到了什么?”
一双眼充满好奇与求知欲,江景止并不着急开口,掏出出门的战利品——一盏崭新的陶瓷杯,有条不紊地清洗后饮了杯茶,又拆了言歌带回来的吃食,尝了两口觉得尚可入口,这才回言歌的话。
“你猜?”
言歌无言。
晚上言歌在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透过屏风隐隐约约看到里间那人熟睡的身影不由气闷。
他什么都不告诉她!
大概是她翻身动静过大,江景止竟醒了。
“睡不着?”
言歌闷闷点头,又想起他看不到,才开口。
“嗯。”
里头传来一阵窸窣,不一会儿江景止出来坐在言歌塌边。
言歌一直知道江景止是十分俊美的,许是月光太柔和,再加上他平日规规矩矩的头发如今半遮半掩地散开,平白添了些温柔,这份俊美此刻显出了十二分。
江景止垂眸看着小姑娘,轻声开口。
“要主人把你打晕吗?”
“……”
言歌琢磨自己死的时候也不过十七八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一百年来没有过心动,想来也是那头小鹿早已被主人锤死了。
言歌不记得自己的生前事,做孤魂野鬼的记忆也有些不清晰了,只知道自己险些被旁的恶鬼拆之入腹时,江景止出现了。
他先是收了恶鬼,又仔仔细细打量她一番,言歌尤为不安,正想逃跑时江景止开口了。
“要不要做我的剑灵?”
从那之后她便是常伴他左右的剑灵了。
江景止的剑十分特别,里面的煞气定要极阴的魂魄作为灵才能压制,而言歌恰好就是适合的魂魄。
然而她的魂魄不全,江景止把她丢进剑中养了五十年,她才能干干净净地化形,又用了五十年,她才能完全脱离玉石剑,由鬼变灵。
也就是这时,江景止说这剑他已用不得,遂交给了她用。
现在言歌看着月光下笑意盈盈要把自己敲晕的江景止,只觉得自己当年当真肤浅,实在肤浅。
江景止比恶鬼又好到哪里去呢?
说是收来做剑灵,还不是做着丫鬟的事?
言歌扭过脸气呼呼地将自己埋进被子,一根头发丝也不给江景止瞧见,江景止也不恼,笑着隔着被子拍了拍她的头便作罢了。
他有心教她,如若什么把什么都说破了就显得无趣了。
第二日言歌起了个大早,早就把昨夜“助眠”的事儿抛在了脑后,江景止犹自赖床,言歌知他的脾气也不催促,随他半梦半醒地倒在床上。
她家主人的怪癖不是一件两件,区区赖床算得了什么。
过了好些时候,言歌已经又去买了吃食回来,这才见江景止正懒散地瘫在椅子上束发。
大概是因为人俊俏,言歌觉得江景止束发都比旁的人多了那么一丝东西,绸缎般的漆黑发丝从他指尖穿过,一阵游弋后盘旋在发顶,单单看去就像个精美的宝物。
她突然手痒。
“主人主人,我来给你束发吧!”
江景止的手顿住,并未答话,即将成型发髻却是默不作声地散开了。
言歌兴冲冲地掏出梳子,正是从前江景止从人皇那儿换的那把,梳子通体乳白,变换角度时还有光华流动,当真是配得上主人的身份。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