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刻意地岔开了话题。
“谁知道呀，”老谢难得流露出不屑：“他遗传了谢霖，爱搞些神神叨叨的玩意儿，说不定什么后手也没有，就是故意吓我们。”
“没想到佟雅看起来那么善良温和的女孩跟他是一伙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佟雅？”老谢扬了扬眉毛：“我知道她，以前是谢亦知儿子的女朋友。”
“噫……”陈箬想起来她和谢亦知接吻的画面，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谢亦知是不是想和你一样长生不老？”
老谢失笑道：“我又没有长生不老。”
这座工厂废弃良久，即使还在运转时老谢也只来过一次。循着依稀的记忆摸出翻转门已经是上天保佑，此时他心里越来越没底，怕自己真跟瓮中的鳖似的正被谢亦知看笑话。
两人越走越深，一刻不敢停下。这样就算真的被谢亦知关住，起码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他们。
穿过无数早已生锈的器械，陈箬觉得他们似乎经过了很多个这样完全相同的工房。迷宫一样的青白石板相映交错着，绕得陈箬头都晕了。
再次推开一扇大铁门，眼前照旧是密闭的石房，陈箬却感觉呼吸突然畅快了许多。她转头去看老谢，他果然也是一喜：“这里可能有窗！”
一点点渺茫的希望都足以使人欣喜若狂，老谢开始四处敲打摸索，陈箬也学着他的样子把耳朵贴在墙上听。
“全是实心的。”老谢说，语气难掩失望：“只能去上面看看了。”
砖墙凹凸错落，爬上去也不是不行，但……
“你行不行啊？”陈箬仰着头大致丈量着高度，“这也太高了，你刚才还跑了那么久。还是我去吧，至少我体力好。”
老谢没说话。他扒着高处的一块砖试了试脚力，再往上一瞪，一下就蹿了两米高。掌握到诀窍后上面的路爬得还算轻松。顶端似乎是后来才修缮的几块隔墙，他使劲往外敲了几下，混凝土抹灰面就直往下掉。
“太好了。”老谢说：“我过去看看，如果走得通的话我再过来接你。”
“好，你小心点。”
陈箬看着老谢的身影从天花板连接处消失，她忐忑地盯着那里。不一会儿，老谢又出现了，他一言不发地翻回来，沿着原本的路一步步往下，走到机床旁坐下，抄起了手。
“？”陈箬一直看着他的动作，诧异道：“怎么了？前面没路？”
老谢扬扬下巴，说：“干活的来了。”
陈箬疑惑地转过头。只听“轰隆”一声，那堵被老谢爬上爬下的墙被凿出了个大洞，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尘土飞扬的那一边。
“谢林屿！”
陈箬几乎是跳起来的。她扑到谢林屿身上，仔细查看他的脸和四肢：“你没事了吧？彻底好了吗？”
“不仅好了，还把零件都加固换新了。”谢林屿抱着陈箬不撒手，把她也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你没有受伤吧？”
谢林屿的身体里很多东西都被腐蚀掉了，所以比蔡意晚出院。在做好检查的当晚他只想立刻出院，本想给陈箬一个惊喜，没想到去找蔡意才知道他们遇到了这样大的危险。
“你是怎么来的？出口在哪里？”老谢直奔主题地问。
“我能监测到箬箬的生命体征，一路隐蔽着循过来的。”说完，谢林屿指着天花板说：“我挖地道进来的，外面全是谢亦知的机器人看守，我找了个山脚。但这个地道人类钻不了，没法呼吸。”
“那你现在又从地道出去，找个有信号的地方报警不就行了？”陈箬脱口道。
“一确认机械虫到达目的地我和蔡意就马上报警了，警察应该快到了。”谢林屿说：“我不放心，所以先进来看看。”
陈箬松了一大口气，摊开手说：“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只需要在这个很大很大的工厂里跟谢亦知玩躲猫猫，躲到警察来就好了。那我们找副牌，躲在角落打扑克吧。”
就算知道她是开玩笑，但几人现在的心情的确已经是石头落地了。谢林屿笑得有些无奈：“你真的没事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刚才好怕赶不上……”
“确实差一点赶不上，”想起这事，老谢还觉得惊魂未定：“幸好跟着护士进来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那只机械虫挺聪明的，是蔡意去黑市买的？”
“市面上根本买不到，是我拜托张英出面才买到的。”
噬心机器人早就被法律所禁止，安杰莱为了谋利，将这种微型机器人改造后定义为医疗用品，以监测器官运作为由，只支持上了百岁以上的老人购买。但其实医疗器械发展到如今的程度，根本不需要将这么一个玩意儿植入体内也能监测到健康波动。每年量产不过几十只的微型机器人没有达到专门为它再制定一条法律的地步，可以说，这个设备这么多年一直游走在法律的边缘。
“以谢亦知的财力绝对买不了这么金贵的机器人。我怀疑他和安杰莱有什么私下的往来，目标是您。”谢林屿说：“可笑的是，我们好不容易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