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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过来，老谢起身，两人亲切地握了握手，来人说：“刚才店员说你在这儿我还不信，你这个人原来也会出门过新年啊。”
蔡意和谢林屿不知何时都放下了手柄，站在一旁，低眉顺眼的，很恭敬的模样。
西装男的目光落在陈箬身上，上下打量着。蔡意飞速移动过来，低头对陈箬说：“机管中心的安杰莱，大人物！”
陈箬挂起微笑，伸出手：“你好，陈箬。”
安杰莱与她握手：“你好。”他大约是觉得自己的名头响亮到不需要介绍，所以没说名字。
安杰莱看见桌上的手柄，笑道：“谢先生可真是平权先锋。和机器人坐在一起说笑，还和机器人一块打游戏？”
“我们在测试，”老谢不以为然地说，“最近有人反映杀兔子时流出来的血不够真实。”
“您可真是亲力亲为。”安杰莱自顾自地坐下来，“你们和气象公司联合开发的这个游戏，我记得面世都有七八年了吧，现在还需要测试？”
老谢扬扬眉毛，说：“我们可不止和气象公司合作，还在和自来水公司一起开发梦幻私人小岛，最快下个月就能上市。”
老谢侧身和陈箬说话，让她也坐。安杰莱似乎趁机看见了什么，又是一惊一乍：“哟，我早就听说谢先生换了双新腿，贴合得不错啊。我看，谢先生是要长生不老咯。”
说完，安杰莱兀自笑起来。陈箬转过身，决定欣赏欣赏大自然风光。
“安先生想要活得久当然也可以换身体零件。”老谢算是棋逢对手了，两人一人一句，谁也不让：“就怕你人高马大的，做不出那么合适又兼容的。”
安杰莱又是一笑：“怎么会做不出，担心我不如担心……喂！你干什么？”
陈箬一恫，周围传来些许尖叫声。她转头看见老谢直直倒在地上，蔡意垫起他的头，谢林屿大声叫着让医生快来。
安杰莱双手高举，一脸冤屈：“你们都看我做什么？我没碰他，是他自己突然倒下了。我安杰莱可不是放暗箭的人！”

第 40 章

　
陈箬一路跟着来到医院，老谢被推进手术室。大门一关，三人沉默地坐到冰冷的长椅上，开启漫长的等待。
蔡意巴巴地守在门口，从老谢进去开始就一直在哭。陈箬的心情也很沉重，她站起来对谢林屿说：“我去给他买点水喝。”她刚想指指蔡意，突然想起来除她以外的其余两人是机器人，根本不需要吃饭喝水以及睡觉。
陈箬重新坐下，把手放到蔡意肩上，拍了拍。蔡意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他边嚎边说：“也不知道谢先生这次能不能挺过来……他已经太长寿了，为什么我没有在他健康的时候多逗他开心开心……”
陈箬一时凝噎，想说安慰的话却怎么也讲不出。
谢林屿把陈箬揽进怀里，他的额头抵住她的，柔声说：“别担心，会好起来的。你先去家属房间吃饭睡觉，这里随处都有供机器人充电的设备，我和蔡意留在这里。”
陈箬垂着眼，露出一个像哭一样的笑脸：“……我们去不成祈鸣山了。”
“没关系的，”谢林屿同样笑着说，眼眶却是红红的，“祈鸣山现在一点都不高了，它变成了一处小山坡，上面长满了绿色的植被，所以也不能称之为山了。你放心，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去玩。”
“我怕……”陈箬靠在谢林屿胸口抽噎：“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他活不过来了，我们该怎么办？我还在拼命想两全其美的办法，没想到竟然是他先撑不住。”
谢林屿是挂在老谢名下的。老谢如果遭遇不测，这就意味着还不等陈箬考完试在这里立稳脚跟，谢林屿就要被强制回收了。
陈箬抱着谢林屿哇哇地哭。谁都没有想到，分离竟可能会来得如此突然，如此让人措手不及。
穿着制服的几名警官公式化地前来询问，问谁能出面回警局配合调查，警方似乎在怀疑安杰莱和老谢的发病有关。可老谢年龄那么大了，出点什么身体上的问题也在情理之中，这次问询也有可能只是走个过场。
蔡意的状态实在不适合与人交流，谢林屿主动说：“我去吧，我能把当时的录像调出来。”
谢林屿看着陈箬：“照顾好蔡意。”临走前，又对蔡意说：“照顾好她。”
即使录像显示安杰莱当天并没有对老谢动什么手脚，但出于严谨的办案准则，录像依然要送去鉴证科鉴定真伪。这个年代很少有人敢犯下重罪，可鸡毛蒜皮的小案件小物证依旧让警局忙得不停。谢林屿提供的证据排在很后面，在等待的几天时间里，他只能住在证人房。
谢林屿无奈跟着警官往外走，路过嫌疑人房时，看见安杰莱正忿忿不平地坐在里面。他的心里这才好受了一些。
陈箬和蔡意就像两个飘零的孤儿，无人关心、无人在意。蔡意中途打起精神去和主治医生聊过一次，回来的时候便宛如行尸走肉，陈箬刚一迎上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