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喝酒也是，千杯不醉的。来，我们再换个游戏！”
谢林屿连声讨饶：“纯靠运气，等一下可能就没这么幸运了。”
这次以后，谢林屿果然连输几次，周恒成了新的常胜将军。他趁着被罚酒的间隙低声对陈箬说：“刚才不小心认真了。如果我再举止奇怪，你记得提醒我。”
陈箬了然点头，大剌剌道：“不用担心，你明面上是在喝酒。喝了酒的人不论做什么都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有了这句定心符，谢林屿的这一晚很是乐在其中。
和人玩游戏，他想赢的时候就赢，不想赢的时候就故意放水输掉。酒吧里放到好听动感的音乐了，他就和陈箬一起挤到最中间瞎蹦。他甚至还在驻唱乐队的休息期间主动上台唱了首歌，唱的自然是在陈箬车上听得最多的歌，只不过在有人举起相机要录像时恰到好处地抬手遮住了脸。
时间转瞬来到九点二十分。
谢林屿在离开之前找到陈箬，俯身在她耳边说：“我得走了。我今天好开心，再次祝你生日快乐。”
陈箬很自然地捏捏他的腰：“你快走吧，毕竟灰姑娘到了十点就要露馅啦。”
谢林屿的下巴放在陈箬的肩上，他笑得不行，仍不忘叮嘱道：“那你一会儿千万别自己开车，记得叫代驾。还有，别回去太晚了。”
“知道啦。”陈箬把他往外推：“你快去叫车，不然该来不及了。”
*
———如果这一天真的可以结束在这里该有多好。
很久以后的陈箬不止一次这样想过。如果她没有带谢林屿来酒吧，如果谢林屿准时在十点以前回到家充电，那是不是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她的谢林屿也不会遭受那么多痛苦的折磨了？
可惜现在的陈箬无法预料未来。
她送走谢林屿，兴冲冲地回到卡座。产品部的小周正好跑过来，兴奋地问她：“你男朋友是怎么做到头顶冒烟的？这也太酷了。”
头顶？
冒烟？！
陈箬愣在原地，周身像是被一股寒意击穿渗透，从头凉到脚。
小周激动的声音变得很远：“他是在哪里买的这种搞气氛神器？太赛博朋克了！快告诉我，戴在头上去夜店那多拉风，我就是全场焦点。”
陈箬原本微醺的大脑霎时清醒。她惶惶转身，疯也一般地冲到酒吧外面。
陈箬一眼就看见站在路边等车的谢林屿。刚才靠得太近，她根本没有注意他的头顶。此时隔着几步远，她惊恐地发现，谢林屿的头顶果然冒着缕缕白烟，好像天灵盖上被开了个洞，气体源源不断地喷出，伴随着夜风吹过，很快消散在空中。
陈箬能感觉到腿脚在发软。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又会有多严重，这一瞬间，她真的很想哭。
“你怎么出来了？车马上就到……”注意到陈箬的谢林屿微笑着看过来，可还没等他说完话，陈箬就拉着他的手，转身往酒吧里狂奔。
不明所以的谢林屿被拉着跑到盥洗室，陈箬着急忙慌地把他推到最里面供人休息醒酒的整理间。站到镜子前，他听见陈箬几欲尖叫的颤抖声音：“你的头顶是怎么回事？！你这个样子没有司机敢载你的！快点想想办法，是不是身体出问题了，需要维修？”陈箬急得跳脚：“怎么办？你到底怎么了，我该做什么！”
谢林屿的脸从他看见镜子的一刻就变得很凝重，这样的情形似乎超过了他的掌控范围。
谢林屿缓缓抬起手，放在离头顶几指的距离。半晌后，他平静地说：“是热的，应该是设备转速过快。从你把我介绍给他们那会儿开始，我好像就有点飘在空中的感觉了……”
那种感觉很轻微，在早以为自己可以适应并操控任何情绪的谢林屿面前算不上什么。他没有在意，反而是任由情感发酵滋长，直到满得超出身体的承载力……
就好像是超载了。人类的感情远远超过了机器人，出于本能，身体不但要报警，更要自救般地爆开豁口进行疏解。
谢林屿身形有些不稳，电量似乎正在飞快流逝，在这个本就快要耗尽的“脆弱”关头，他发现自己一点也使不上力。
就算刚才上了车，恐怕也来不及等到回家，他就会在路上被强制关机，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谢林屿双手撑着台面，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你别害怕，这是正常的，正常的应激反应。你现在把我送回家，我明天，明天就好了。”
一句话被谢林屿说得磕磕绊绊。陈箬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发颤的手打开柜子，试图在一堆矿泉水瓶和补妆用的瓶瓶罐罐里找一个能把他的头顶遮住的东西。
去他妈的喝了酒的人做什么都不会奇怪！头顶冒烟的人奇怪到能上社会新闻了好吗！
陈箬什么也没找到，情急之中扯了几张纸勉强盖在他的头皮上。纸很快被浸湿，摸上去热热的，温度还有继续升高的迹象。
陈箬急得满头都是汗。他这个样子，不管是打车还是叫代驾都很容易引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