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美人膝 - 分卷阅读20
排山倒海般袭来……
自五年前,她就经常做同一个梦,梦中一名看不分明的女子抚琴轻吟,曲调诗词伴随了她好几年。
几年的重复梦境,她渐渐记住了这首曲子,后来因为害怕又拼命忘记。
终于在一场大病之后,她忘掉了,至少她以为忘掉了,那名女子不再频繁入梦。
在她的梦里,女子弹奏完毕之后,会渐渐走近她,女子面目却始终看不清晰,只是轻轻低喃着,纪安歌纪安歌,你要活着。
因为这段经历,她强迫自己胆子大起来,强迫自己天不怕地不怕。
而那些无可逃避的恐惧并没有消失,如跗骨之蚁仍日日夜夜啃噬她伪饰的天下太平,只消一个忽然而至的契机便会将所有繁华美梦悉数打碎,露出原本的腐朽狰狞。
纪安歌不可抑制地泪流满面,她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发出声音,她很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却越发慌乱,宋家为何有人弹奏这首曲子,难道曾经折磨了自己五年的梦中女子真切活在世间……
她很想知道女子是谁,她到底谁,为何会五年来频繁入梦。
曲声戛然而止,却有女子的歌声传出来,四周越发安静了,仿佛小虫子都不敢出来发出声响,天地之间只有这歌声回荡,奇怪的是这么大的动静宋府居然没有人出来查问情由,莫非大家已经习以为常?
纪安歌正思忖间,却见院落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名白衣女子,正在抚琴轻吟,那些再熟悉不过的歌词又一次充盈在纪安歌耳畔。
此情此景与自己梦中一般无二,纪安歌透体冰凉,已然被吓呆了一般动弹不得,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白衣女子,只见女子缓缓抬起头,嘴角勾勒出一个温和的微笑,就这样和纪安歌对视着。
女子鬓角霜白却容颜不老,衣袂飘飘风姿诡艳,纪安歌仿佛痴了,眼角的泪汹涌而出。
是她,母亲,是母亲。
五年来在她梦里反复出现的女子是母亲,母亲,你为何从来不肯让我看清楚,你可知道我多么想你。
这么多年,多少午夜梦回时她拼命想念母亲,泪湿枕畔。原来母亲还活着,她还活着,所有恐惧荡然无存。
她看到母亲在向自己招手,她的微笑那么温暖慈爱,就像小时候母亲给她梳辫子时的模样,她不能让母亲再离开了,她什么都顾不得了,她只要母亲回到自己身边……
倏尔母亲的形象看不分明了,这白衣女子又幻化了那夜可怖的女子,正冷冷地看着她,那眼神里的恨意如此嚣张不掩饰,纪安歌有些害怕了,天地模糊了,月色模糊了,歌声缥缈,仍是如泣如诉……
“纪安歌,你醒醒,醒醒,纪安歌。”
有人在拍打自己的脸,她恨恨地挡开拍打自己脸庞的手,她不想醒来,就算是梦,她也愿意一生留在梦里。
旧情复炽语声娇
她要与母亲在一起,她想母亲抱抱她,亲亲她的额头,她想听母亲唱着歌哄她入睡,可这恼人的声音越来越大,终于她不得不睁开眼睛。
宋斯然放大的面孔近在咫尺,她吓了一跳,喃喃道:“宋斯然,你干嘛,你把我娘吓跑了。”
宋斯然给了她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她才发现自己抱着一个木偶死不撒手,她心里一惊颓然放手。
待看清楚木头面目时,她惊呼出声,这分明是刚才的白衣女子,除了这微笑分外诡异以外,与刚才抚琴轻吟的女子一般无二,是谁将母亲的容颜雕成了木头人?
“这是谁雕刻的?是谁?是谁?”纪安歌近乎疯狂,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惊恐失落悲喜交错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里。
“
是我,宋沛然。”
声音起处,一名青衣男子卓然而立,眼角眉梢都是挥不去的淡淡惆怅……
“宋沛然,宋沛然……”
纪安歌失魂落魄般喃喃自语,仿佛并不清楚发生了何事。
“我娘亲,你把我娘藏哪里了?藏哪里?我不管你是谁,把我娘放出来!放出来!”
纪安歌忽然跃起一把揪住宋沛然的衣襟,此刻她满脸泪痕,鬓发散乱,双目赤红,不断声嘶力竭地大吼,宋沛然任由她有大力摇晃着,神情木然,只听他冷冷道:“宋斯然,能让她安静下来吗?”
纪安歌只觉得眼前一黑,再醒来时已经是三日后了,只见顾念薇分外焦急地看着自己,脸上挂着泪痕。
忽又听她大喜过望地呼喊,“小姐醒了,小姐醒了。”后脖子还隐隐疼痛,是宋斯然打昏了自己,一定是他,失去意识前她又一次闻道了淡淡的梨花香气。
“你终于醒了,饿不饿?我这就叫人准备吃的给你。”
素日里光彩照人的宋斯然有些憔悴,声音也暗哑了许多,莫名地纪安歌有些心疼,已经到了嘴边的质问却生生咽了下去。
看着宋斯然黯然神伤的模样她心里很难过,她艰难地给了他一个微笑,挣扎着想坐起身。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