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听蕾曾经听过一句话, 成年人的世界里，只有早上刷牙的三分钟和停车后在车里休息的五分钟是属于自己的。
薄荷味清新的牙膏刺激着口腔中的每一个细胞，吐出最后一口泡沫, 许听蕾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素颜的自己。由于作息相对规律，她的气色看起来比较好, 但毕竟已经二十好几的人了，状态自然比不上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但是……怎么说呢，女性在不同年龄段会有不同的美好，不一定是要多么光洁富有胶原蛋白的脸蛋, 也许只是某一个抬眸的瞬间, 或是撩起的一缕发丝，这是神明赋予女性的特殊权利。
换上黑色阔腿裤和纯白女士衬衫, 她把马尾高高扎起来, 对着镜子笑了笑。
因为卫生间的这面镜子可以反射出阳光, 应该是这样, 所以格外好看。
把洗手台上的水渍擦干净之后, 许听蕾接到了严薇琳的电话, 她用肩膀和头部侧面接电话，双手去洗抹布：“喂？”
“许听蕾啊啊啊你简直就是我的福音！”
电话里传来的语调极为尖细的御姐音让许听蕾吓了一跳：“啊？”
“我之前买了启澜的股票, 整整一百万啊, 你知道现在净收益多少吗？”
许听蕾：“……多少？”
“嘁，不告诉你，反正姐姐一套别墅加装修的钱已经在了。”严薇琳心情很愉快的样子，“昨天微博还有两个重磅新闻, 你应该知道吧？”
许听蕾：“……”
“忘了你不看微博。”
“我知道的。”许听蕾把抹布挂在架子上, 然后洗干净手，接起电话。
“你知道？”严薇琳惊讶。
许听蕾一面说一面往外面走：“启澜原老总正式宣布退位, 是不是这个？我看到了。”
“啧啧啧，你也开始关注这些新闻了，是不是别有用心啊？”严薇琳语气带着调侃道。
许听蕾笑道：“没有啊，别贫嘴。我就看到了一个，另一个呢？”
“另一个是我自己发现的，目前暂时还没有媒体关注。”严薇琳拉长语调，卖了个关子，“你猜猜看？”
“不猜。”
“嘁，我偏要告诉你。谢尧昨天晚上大概九点的时候吧，把认证资料的简介上面加了‘已婚’两个字。”严薇琳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等等，这跟你没关系……吧？”
许听蕾沉吟：“应该，可能是有那么一点关系的？”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随机音量立刻拔高：“妞啊，原来你才是那个闷声不响干大事的人！”
许听蕾：“……”
“我天，那他那个秘书呢？我听别人说的挺真的。”
许听蕾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自己的指甲，语气不怎么好：“这谁知道。”
“哟哟哟，这就吃上醋了？”严薇琳“咯咯”爽朗笑了几声，“不过你们都认识好久了，你今年二十八了吧？算起来快十年了。”
许听蕾抿了抿唇，点头：“嗯，快十年了。”
严薇琳呼吸浅浅的，随后道：“真有意思。”
“嗯。”
“那我这边先挂了？我还要去诊所，所里几个小伙子小姑娘等着我发工资呢，赶紧干活吧。”
许听蕾道：“嗯，再见。”
“再见。”
挂断电话，许听蕾身体前倾，提起茶几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苦菊花茶。香气四溢，清苦的味道在整个客厅里蔓延。
这不是她自己买的房子，只是一间出租屋，但是里面的家具基本上都是她布置的。
不知不觉，已经在这里住了很久了。房东是一对比较和善的老人家，他们没有儿女，受过很好的教育，在北京有几处房产，退休后喜欢旅游，把房子租给许听蕾之后就没怎么见过面。
这里算是她的半个家，比在余姚老家那一幢私房来说，多了点奋斗得来的成就感。
门铃声响起，许听蕾踩着拖鞋去开门。
她是带着微笑迎接的，笑容瞬间在脸上凝固。
“……爸爸。”好久没有叫这个称呼，许听蕾都觉得有点恍惚。
许保嵩是独自一人来的，他手上没有带别的什么东西，只有一袋在楼下水果店路过的时候买的苹果，瞄了一眼房间里的装饰，突然觉得黑色塑料袋的包装有些拿不出手，便往后缩了一下。
父亲变了很多，她在长大的同时，当然父母也在慢慢变老，尤其是这么多年没有见了。
许听蕾很自然地接过东西：“我给你拿拖鞋。”
“嗯，”许保嵩点头，想了想却又说，“那个，蕾蕾，我不进去了。”
许听蕾注意到他的鞋子，可能是因为长途奔波，显得有些脏。她看到了鞋子的品牌，是一般这个年纪的男性会穿的那种，看起来父亲的生活应该比妈妈口中描述得要好一点，不是大富大贵，当然也肯定不能算是穷困潦倒。
爸爸是在杂货铺子破产，家里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