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发阴沉，比那暴雨倾盆前阴云密布还压抑。

    她的手轻轻抚过马儿的鬓毛，若是自习观察便能发现那马的腿都不停颤抖。“翎儿，你怎么就不听姑母的话呢。”

    成为帝王者，真情是最大的忌讳。

    虽说老忠义侯卑鄙，但轩辕帝若真的毫无漏洞，提防凌画扇，也不至于被背叛。

    故而轩辕九翎对云倾岫产生感情，算是触及了轩辕晴的底线。

    如今，双方军队皆已杀红了眼，每个人的手上，身上都沾满了鲜血。

    地面已经彻底被殷红渲染，下层的血还未干涸，便又重新喷洒上一层红艳。

    血泊里躺满了横七竖八的尸体，断肢。整个场面惨烈悲壮。

    云倾岫再度挥起长剑，却是玉臂一软，从轩辕九翎的肩膀侧面砍下去。

    但轩辕九翎的剑却蓦地一击。

    只听“叮”地一声脆响，云倾岫的长剑被一股强大的力度掀得一偏，剑尖竟直直指向他的心口。

    突如其来的变故云倾岫一愣，但轩辕九翎明显是准备好了，一把抓住那锋利的剑身，直接戳穿了铠甲，朝心口刺去。

    “你干什么！不要命了？”云倾岫反应过来，怒不可遏，厉喝一声，便忙控制着长剑不让它再深入一步。

    可即便如此，那剑尖也已经刺进了他心口约莫半寸的距离。而那双恍如雕刻而成的手，掌心亦是血流不止。

    轩辕九翎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看着她，眸中镌刻着眷恋。

    云倾岫能感受到他还在用手将长剑往心口更深的方向拉动，愈发愠怒：“轩辕九翎，给我撒手！”

    他依旧沉默，却是不知是否因为疼痛，右膝缓缓跪在地上。抬首，用那双温柔的桃花眼款款注视着她。

    在无数人马厮杀之际，那中心的一隅竟是形成一幅唯美的画面。

    “阿倾，以前的事情，对不起。”他终是开口，眸中似有泪光闪耀浮动。

    云倾岫的手微微颤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我不怪你。”

    事出有因，必有果。乱世之中，哪个心怀仇恨者不是可怜人？

    但事已至此，唯一战方能平息。

    或许是心口之处有鲜血汩汩不断流出，轩辕九翎面色有些苍白：“阿倾，那件事，我本想这场战打完之后再告诉你，但我害怕我到时候，已经将我们的曾经忘得干干净净，来不及了。”

    轩辕晴从他懂事起便开始教他，身为未来的帝王，永远不能对任何人动真情，所有人只会是垫脚石。

    她还说过：“翎儿，你若真的对女子动了心，一定要告诉姑母，姑母会让你彻底忘掉她。”

    轩辕晴现在一定已经知道了他于云倾岫之间的感情，故而，他不敢再耽搁了。

    云倾岫心中又升腾起一股无名的害怕，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轩辕九翎也终是说出了一直埋藏在心底的话：“阿倾，我爱你。这么多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想娶你，跟你相伴一生。

    阿倾，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我知道，你跟摄政王有婚约，但那是皇帝赐来的，并非出于你本意。现在皇帝死了，你们的婚约自然也就不作数了。”

    听完，她依旧没有回过神来。

    她一直以为，两人之间只有最纯真的友情，轩辕九翎对她的温柔和袒护是出于童年的情谊。直到容昭华告诉她轩辕九翎的眼神对她不止是友情，她虽有几分怀疑，却终究不敢承认。

    看着他那充满希冀的目光，云倾岫虽不忍将残酷的事实说出来，但事关原则，她必须讲清楚。“阿翎......我与摄政王，是两情相悦的。”

    轩辕九翎没想到她这般主动地承认了感情，好似马上要从海中爬上岸的人又被巨浪掀翻卷走，拖入无尽的深海之中。

    他摇头，直勾勾盯着云倾岫道：“不，不可能。你是在怪我这么多年没有在你身边陪着吗？阿倾，我真的知错了，你别拿外人气我好不好？”

    云倾岫重重叹了口气，心一狠，咬牙道：“他不是外人，而是我未来的夫君。阿翎，我只把你当朋友。”

    轩辕九翎只觉得天旋地转，肝肠寸断。怎么回事，明明那长剑紧紧没入心口半寸，为什么比贯穿了心脏都要疼呢？

    他的阿倾，怎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