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一良人,终此一生 - 分卷阅读86
被人贩子掳了去。
掳走我的是个倒霉蛋,途经沐岚山时遇上山崩,死于非命。
我侥幸逃过一劫,被小倌馆的馆主月容捡走。月容便是那晚把我带到江妤面前的人,也是一再改变我命运之人。
月容将我养在小倌馆里,我慢慢了解了那是什么样的地方之后,也曾尝试着求他,放我离开,救命之恩我定会报答。
他笑盈盈地看着我,“孩子,离开这里,你又能去哪儿呢?你不告诉我家住哪里,父母是什么人,万一一去不复返了,我如何才能找到你呢?”
亲生父母,无从提及,我只能报上养育我的农村夫妇之姓名,说出我生活了五六年的那个村庄。
月容掩嘴轻笑,“若你说的是实话,还是断了回家的念想罢。那儿闹了饥荒,全村人都死绝了,你去了也找不到爹娘。”缝着花边的宽大衣袖拂过我的脸,“安心留在这里,只当这儿是你家罢。”
那时年岁尚幼的我信以为真,只哭了一晚,便再没动过离开的心思。□□年后我得知了真相,也不过在夜里陪客时失手打翻了几坛酒罢了。
比起旁人十一二岁便立牌接客,我满了十四岁才第一次服侍客人,已算作是幸运的了。
但那次我并未准备好,本该服侍那位客人的柔缨身子不适,脸上抹了几层□□也盖不住病色。
那位客人姓刘,是城里做香料生意的老板,身上的花香果香木香参杂在一起,比小倌身上的香气还重。
月容让我去扶柔缨出来,我便去了。后来才明白他那时说的“扶”,实则是“换”。
刘老板一向喜欢清秀文弱些的,我这种最是合他意。
那晚他喝了不少酒,柔缨勾起了火却不能承受,我一进屋,他便像饿狼看见了生肉,箭步过来吻住我的唇,两手迫不及待地撕扯着我身上衣物。
柔缨极自觉地走出房间,关上房门,看也没看我一眼。
我向他求救的目光,他不可能一点也没感受到。或许,月容早已向他吩咐过什么,只是我不知道,后来也一直没问。
刘老板很快把我推到床上,借着酒劲肆意撩拨。我的衣服已被剥得七七八八,我却犹在挣扎,用尽全力推搡,却未能推动他半分。
我想到了自杀,可当时的情形让我连自杀的机会都没有,我最害怕的事情始终还是发生了。
眼尾流下几滴泪,也不知是痛的,还是觉得委屈。
事后月容告诉刘老板,那是我的第一夜。刘老板惊讶之余,给足了赏钱,一应落入月容的口袋。
月容给我准备了皂角和热水,亲自服侍我沐浴。他取来一条崭新的细绢,一遍一遍地替我擦身子。
大约是被热气熏着了,我眼里泛出泪花,便自行抹了把脸。
将近洗了一个时辰,而后,他还帮我上了点药。
月容待我算好还是不好,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
琴、棋、书、画,样样都是他教我的。他常夸我聪明,学什么都一点即通。
小倌馆所有人里,他只允许我进出他的房间。他的房间里有笔墨纸砚、文学典籍,我可以随意动用翻阅。
笔尖的毛开叉了,墨条宣纸用完了,或是砚台粗糙不好用了,我不吭声,他自会买来新的。
他房里的书我已反复看过几遍,他问我爱看哪些方面的,我答神话传说读来甚有趣味,诗词歌赋也颇有韵味,但纪传史书最是好看。
第二天我再去他房中,便看到书架上多了几本神话传说,几本诗词歌赋,十余部纪传史书。且此后每隔一段时间,书架上便有新书替换旧书,新书变作旧书再被替换掉。
于吃穿用度上,我没什么讲究,但他总要留好的给我。明知再美味的佳肴摆在我面前,我也只会寥寥动几筷子,吃到七八分饱便离席,他仍日复一日地为我准备色香味俱全的饭菜。
若时间的节点放到十四岁前,他自然算是善待于我。
可他命我换出柔缨,即是毁了我的一生。
再无尊严,再无廉耻之心,再无人生的意义。
我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思考着寻死的快速有效之法。
月容在我耳边道,“还记得你说会报答我么?我养了你八年,你便还我八年。八年一过,我便放了你。到时你想去哪里,想做什么,我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