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一良人,终此一生 - 分卷阅读75
/>随后几日,唐宣日日去坟前敬香,却不再久待。
然而江妤越想时时刻刻黏着他,越是不能如意。未到定下的离去之日,唐宣便要骑快马先走一步。
起因是成谨意外赶来,不知对他说了什么,他便忙赶着要走,也不同她解释,只说明天会有马车来接她。
来接她的人又是齐文雨。
与当日奉城城门外不同的是,彼时他担忧不掩欣喜,见到她时松了口气般含笑下马相迎;此时他却悲伤难抑,欲言又止,急急地拉她上马,绝尘而去。
回去的路却不是往良城,而是往江家去了。
江妤连问他如何知道江家方位的功夫都没有,他眉头不展,她若有所失,一刻不停地赶到箬城。
及入眼帘的是刺目的白幡白布,围绕江家大门挂了几圈。连门外两只石狮子都不例外地系了一朵白花。
齐文雨先下了马,再接住了手脚冰凉的江妤。
熟门熟路地掠进内堂,奔至后院。三副沉重的楠木棺正正地摆成一排。欲上前却反退了半步的江妤被唐宣揽住,她抬头望见他悲悯忧伤的脸,他却目光闪烁不忍看她。
江妤死死抓住他的手臂,问道,“唐…唐宣,你怎么会在这里?”
齐文雨又为什么会带我来这里?我们不是应该回良城唐府的吗,我虽挂念爹娘哥哥,但我宁可永远不再见到他们,只要他们好好活着。
唐宣面沉如水,一言不发。
江妤手上一松,倒退着远离他。唐宣怕她跌倒,想要扶着她,手伸到一半却不动了。
江妤抹了把脸,满手的泪。三步两挪地走到棺木边上,艰难地看向里面躺着的人。
“爹,娘,哥哥……”
熟悉的面孔,陌生的神情;至亲的人,半分余温也无的身体。
“爹,娘,哥哥……哥…江随!”
凄恻的喊声持续回荡半空,直到她筋疲力尽,晕厥倒下。
箬城城主府惨遭灭门,唯剩一女生还。消息一出,天下皆惊,尤以四城影响最深。
一时间人心惶惶,众说纷纭。
暗杀发生在半夜,府内有明显的打斗痕迹。究竟江家得罪了谁,竟至招来如此大祸;而谁又有此等手段,能无视城主府铜墙铁壁一般的防守,灭了整个江家?
江妤对外界各类传言闻若未闻,她如今才晓得,父亲和哥哥俱身怀武艺,算得上一等一的高手,只是不曾在她面前显露。
父亲为她营造了最温馨安宁的生长环境,不见刀光血影,无有明争暗斗。她一直是个深闺里不知事的千金小姐,连自家底细都不曾了解。
从小到大,父亲只命令她办过一件事,那便是嫁给唐宣。直到今时今日江妤才明白,那时候江家的处境是多么堪忧,若非万般无奈,为了顾全整个江家,乃至于整座箬城,父亲岂会拿她终生的幸福做交易。
既然良、箬两城结盟,自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现下江府覆灭,唐府却无事发生,其中必有蹊跷。
或说是筹备多时的谋划。
偏偏是在江妤陪同唐宣出离良城远去衔月山祭奠其父母时发生如此惨剧,江妤连父母是否留下遗言都不得而知,兄长更是英年早逝,令她扼腕痛惜。
怎么会这样…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她竟在一夕之间,家破人亡!
在唐宣为江池、赵娴、江随等人操办葬礼期间,江妤日夜痛哭,眼泪几乎都流尽了。
立碑这日,江妤站在爹娘、兄长两座墓前,联想起那时与唐宣并立在衔月山山脚下祭拜公婆时的场景,画面仿佛重合,她心中涌现出几分迷惘错失之感。
恍惚间脑海中闪过司徒觅的身影,忆起齐文雨接她离开奉城那日,司徒觅曾道,“谁能真正揣度人心?难保唐宣不会也对四方势力有想法。”
当她得到消息马不停蹄赶至江家,满地尸骸中,竟有唐府的人。起先她无论如何也不敢揣测,此事与唐宣有关,然而经过这几日的悲痛欲绝,江妤突然觉得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连游手好闲的浪荡子江随都能是深藏不露的绝世高手,对她百般宠爱容忍的夫君,其实一心要害她全家也不是那么难以置信。
待到多余人散去,江妤微微转动身子,艰涩道,“我问你,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