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并非自身见识，不敢邀功。”
八岁的女娃竟如此应答得体，长大还得了？卫紫修看着这孩子不禁笑出声来，简直觉得自己已经老了。方又与她聊了几句，更觉得这女娃聪慧伶俐，不可多得。后来才知她为左相殷丞相之女，更佩服殷相教女有方。
说起这殷家，自康华年间便与卫家为莫逆之交，过了三代，情谊更是深厚，时常往来过府问候。卫紫修便知道日后大有机会见这女娃，或者等大哥的女儿长大，两人也可有个玩伴，到时候，府里充斥着孩童的声音，那才真正算得上热闹。
那时他脑中浮现出这些想法的时候，全然是一幅又一幅的美丽画景，何曾想过这个天真的女娃，竟会就那般去了……
如今想来，卫紫修的心头都不禁觉得有股灼热之气，隐隐作痛。
夏风过耳，又吹起一阵蒲公英，那摇曳在空中的花朵，似乎是想要成为空中的云彩，徐徐高飞。然而始终是远去，引得院中的两人心中感触。
那段过往的曾经，是否就真得这样消弭了呢。

第二十章


之后过了三天，主公仍是未回楼中，寒月几人便继续在轩雨楼中等待。
寒愁算得最为轻松，闲来无事便上街逛逛，或是在楼中喝茶，听周边人说说笑笑，又二楼设有说书或是唱曲，无聊解闷，倒也自在。可寒愁掌管的镇江，因开着红院，事物繁多，时有加急信笺送来，但寒愁却是心情好时应得，懒散贪睡时便撒手不管。
说到寒烈，自从跳入洛阳湖后被救起，便一直躺在房中的床上，双目紧闭，不食不喝，倒像是完全昏厥了过去，全不应人叫唤。
至于寒冰作息正规，卯时而起，遂到城外崖山练武，回楼中吃过午膳后，便处理分舵事务。过了申时，又在城中散步，方回楼中。与其他几位少爷小姐也没什么交集，虽有几次去寒烈房中看问，但也只是瞧了瞧，便又出来，即不劝说，也不推他，眼神里流露出得仿佛尽是了解。
几人中倒是寒月最为忙碌，即要执掌长安事务，又因寒烈不起，便一并兼管了洛阳轩雨楼的管理，再者碰到寒愁对镇江的不理不睬，她也只得帮忙张罗一些。
地宫中杀手培训、帐册过目、人员调配惩戒，虽有秋掌柜分担，可也皆要与寒月知会。事情的琐杂繁多，便让寒月整日不是在房中批阅，便是在地宫中行走，忙得不可开交。
这日午时，几案上的建兰正幽幽地散发着香味，寒月正坐在书桌前批阅文件，突闻门外脚步声，遂听到敲门声，一看原来推门而入的乃是四小姐——寒愁。
“有事？”
“对啊！”寒愁仍是一身绯衣，风风火火。每每看到这红艳似火的颜色，总惹人眼帘，而在寒月的眼里，却觉得寒愁始终如新娘子一般，时时刻刻都在享受着幸福。
说笑间，寒愁已坐到了桌前，“就是找你吃饭咯。”
“吃饭？”
“是啊，一个人吃饭多无聊呀，所以我来陪你一起吃呀，嘻嘻……我已经叫秋云啸把我的饭送过来了。”
话刚说及，便有敲门声，只见几个小厮进门来，红木盘上端着沙窝云吞翅、鹅掌炖蘑菇、竹笋炒排骨、八公山豆腐共四道菜，外加两碗青精饭和两个汤碗，后又有枸杞褒鸡汤一道，等人把菜全放下了，寒愁立即舀起汤来。
“来、来，先喝碗汤。”
“多谢。”
寒月接过寒愁递过的碗，很是奇怪，这四小姐向来眼高于顶，今日竟这般屈尊，说是没事，任谁会相信。寒愁遂又自己盛了一碗，只是举碗刚喝了半口便吐了出来，忙对外嚷嚷。
“来人！”
“不知四小姐有何吩咐？”
方才送菜的小厮还尚在门外，一听四小姐喊叫，便马上进门来。
“这汤里怎么有生姜？！把秋掌柜给我叫来！不知道我最讨厌这东西了嘛！”
“属下立刻给小姐替换。”
说话间，男子便想上前捧汤，可寒愁当下却挡上前去。
“我有叫你换吗？！”一声历喝，吓得弟子退下了好几步。“我叫你把秋云啸给我找过来！听见没有？！给我去问！我要知道汤里为何有姜！”
“是！属下立刻去。”
“哼！”这饭还未起筷，便是一桌不快。寒月则是淡淡地将汤送入口中，对于寒愁的生气并不理睬，静静地等候下文。
不一会，秋云啸便疾步而来，还未来得及行礼，寒愁就冲上前去，“秋掌柜！你看看，今天居然出了那么大的纰漏！这汤里竟放了生姜！这姜味刺鼻，简直恶心！”
“望四小姐恕罪，怕是送汤时与二少爷的汤弄混了。”
一边寒月听了，便知道了缘由。寒冰身怀“寒霜剑”，身体常常冰冷刺骨，除了用药之外，平日的饮食中也多放生姜、辣椒，以保体内不易受阴寒侵袭。至于寒愁素来喜欢将小事大了，且最恶他人不将她的事放在心上，今日偏偏碰上，想来危言耸听的话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