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悟，脚下当即踢出，可澄郢也有所防范，不仅加快了手中的动作，脚下还一面挡着寒月的攻击，眼看就要绕住寒月的头颅！可倥偬间，澄郢却突然吃痛地蹲下身子！
这一刹，底下的人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待过了一会，才有细心的人发现，寒月本举于胸前抵挡钢丝的剑身，却是侧了过来，整块棉布几乎要被分成了两半，而剑鞘一端正击澄郢的四满穴！
寒月这一击相当得准，也相当得狠。否则以一个杀手的忍受力，是万不会在即将得到猎物的关头倒下的。寒月看了手中的“残月剑”，干脆将残破的棉布扯下，并上前扶起了男子。
此刻澄郢强忍着痛，勉强着缓缓站起，甚至连额角都渗出汗来。
“你把钢丝使得很巧妙，借力使力，你已然做到，只是招数之中仍带有厉气。杀意固然可使人专心决绝，可若能隐藏杀意，得遇高手之时又不妨是暗杀中最成功的一步。”寒月遂又面向众人，“可还有人试剑？”
然而寒月连胜三人，再者她的身形诡秘无常，又都只用了一招便击败他们。加上这三人都是这十八人中极其杰出的人，尤其是那澄郢，更是他们之中最为出众的。连他都一招得败，还有谁敢再上前挑战。
寒月见底下的弟子都沉寂了下去，遂让澄郢也回了座，走到中间对众人道。
“取人性命，人亦取尔之，人到了危机关头，狠、绝谁都做得出，并非你一心夺人性命，便可称心如意。反之，骄躁进取，一意求胜，只会故步自封，茫然不知。保自己之要害，护自己之命门，要更先于杀人。”
寒月缓步而回，继续喃喃道，“切记高手对决，胜败一线，重武更需重智。以柔克刚、刺起肋骨，比起步步紧逼、直攻要害又何尝不是另一种获胜法门，留得青山，烽火依旧，才是长久的杀手之道。”
“谢大小姐教诲！”
寒月也不再多说，便出了石室。这一堂课本就教不了他们什么，这些弟子应当是从她的闪躲中学得一二招式，懂得观察，以寻良机。何况杀手都是在任务中积累经验，武者的进步总在那皮肉的伤痕之上。
他们，也不过都是为了生存而已。

第十八章


寒月又按旧路延绵婉转，进了杀门存放资料的区域。
此区分四个史室，一间信室。
史室中，一管杀门所杀之人及委托金额，二司委托人之姓名，三管执行之人及任务细节等，四掌杀门门中个人身世背景，而信室集“飞鸽”中的情报信息。
其中以司管委托人之姓名的史室最为戒备森严，向来杀门以不泄露雇主为第一，所以此室向来只有主公一人可去。而要说如何在资料送进洛阳史室之前，做足保密的工作，便是繁复得很。
杀门的生意，自从有客上门开始，而杀门从不过问雇主姓名，只需报上仇杀之人，定好银两，由专人决定是否执行，这一步骤称为“判客”，不予执行的便叫做“坏客”。
然无论是否暗杀，“飞鸽”都会派人尾随来客，查明其身份，这一步就是“寻路”。
待回楼中，得知此客所属编号，便将其名身份、背景连同编号用信鸽飞送至洛阳。若未执行，则入信室，反之则入史室。而这资料不准于各分舵备份，各个分舵都只准备有杀何人，何其价这等信息而已。
如此，“飞鸽”不知所杀何人，负责纪录的弟子亦不知雇主为谁，且这两人又不得相见，编号等信息皆由另一个人传达，算得上是密不透风。
再者“飞鸽”将纸条塞入信筒之后，又于上面涂上剧毒。此毒由四小姐寒愁所创，取名“凝香”，呈膏药状，平日存于冰窖之中，可保此毒不发。待需用时，则于冰窖内，取少许涂抹于信筒内侧，合上信盖。待离开冰窖后不久，毒香便会充斥在信筒之内，又因信筒请专人制作，并不透气，不怕其溢出。
这般便不恐有人半途劫信夺取，待到了洛阳总舵，自有人辨别信筒上的颜色标记，遂送入相应的史室，而杀门中有此毒解药者，便只有主公、四小姐和史室的纪录者，且解药定时发放，一日一颗，绝不可多得。
此刻寒月先去了存放杀门历年所执行任务的史室，得了主公欲知之事的编号，便前往杀门最重要、并且是最隐蔽的史室。
凭借主公亲给的“杀”令，寒月过了几轮侍卫，才进入了这间最为机密的史室，这里就连杀门最高地位的寒月也是第一次来。
只见其中书架连绵而放，实难一下子算尽，而方进门除了一小小的几案便别无他物，直到走进了两步，寒月才看到左边还有一张四方桌，一名差不多而立的中年男子正提笔书写，过了一会，这男子似乎是感觉到有人站在门口，遂抬头而视，眼神中充满着疑惑。
寒月面无表情地拿出“杀”令，一见这块黑色的令牌，男子立即放下笔，走上前来。
寒月这才看清他眉目清秀，但很是瘦弱，或因常年居住地宫，不见日光，头发也略偏褐色，而腰间系着白底镶金的腰带，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