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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磨说的家，其实就是他的万世极乐教。

　　万世极乐教坐落在一处深山里，寺院面积很大，与山下闹市逐渐西洋化截然不同，这寺院保持着传统和式风格，像一个小型的世外桃源。

　　很早之前我曾来过，不过记忆中的极乐教规模似乎没有这么大，而具体的样子早就遗忘在记忆深处了。

　　穿过廊道，能时不时看见穿着奇怪教服的教徒路过，他们脸上无一不带着笑容和对我身边那只恶鬼的崇拜。

　　仿佛只要信仰此人，他们就能得到救赎和解脱，可真是……讽刺。

　　又穿过一片紫阳花聪，他把我带到别院的和式屋内，唤来一名女教徒服侍我沐浴更衣。

　　待沐浴完毕后，他让女信徒领我到一个房间。

　　房间中央搭着一个大台，大台上放着硕大的莲花屏风，台子四周还铺满了紫阳花的花球，而他本人正手支着下巴盘腿坐在台子中央，见我们进门，露出笑容。

　　“呀，这件和服真的很适合老师。”

　　“什么？”

　　“难道你忘了吗？这是我们初见时你穿的衣服。”

　　“……”

　　几百年前的事，谁还记得。

　　他也不恼，缓慢起身朝我走来，却没想到他直径越过我走到门口，然后将障子门轻轻合上，转头问旁边那位女教徒。

　　“红叶，你来这里多久了？”

　　那位被唤作是红叶的少女也没料到自家的教主突然关心她，小小惊讶片刻后抑制住喜悦的情绪回答道：“已经两年了，童磨大人。”

　　“两年了啊，原来这么久了吗？”

　　“是的，还记得两年前我被父亲买到妓场……之后偷跑出来却因为无路可走险些饿死在街头……多亏了大人的怜悯，我才能过上如此幸福的日子，自从那时我就发誓，此生都会为我们万世极乐教奉献一切。”

　　少女在回答完童磨的问题后回想起自己的过往露出痛苦之色，但随后又被充满希望和热情，以及对面前这位‘救世主’奉若神明般的虔诚占据所有。

　　“所以你现在很幸福吗？”童磨这般问道。

　　少女面露不解，还以为这是对方的考验，便充满坚定的说：“嗯，我很幸福。”

　　却不曾想这个答案让童磨面露忧愁。

　　“是真的幸福吗？”

　　“什，什么意思。”

　　童磨围着红叶慢步走动，上下打量对方，不像是在看一个人，更像是在打量一件死物。

　　“从出生开始就有忙不完的活，母亲重病，父亲酗酒，作为最大的孩子还要照顾弟弟妹妹，一直辛辛苦苦的工作……结果因为父亲买酒钱不够被买到妓场，遭受多人□□……有过这样的生活真的会幸福吗？”

　　用最单纯的语气问出最残酷的话，简直把对方的愈合的伤口再次撕开。

　　果不其然，少女在听到这段话的时候，脸色控制不住惨白，回答的声音也带上了轻颤：“那，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正因为有过那样的生活，我才格外珍惜现在的生活，我相信未来会越变会好的……这也是我们万世极乐教所信奉的，不是吗？”

　　“是啊，这个教信奉的……”

　　童磨把玩着手上的金扇，言语意味不明。

　　我见状下意识想伸手拉住少女。

　　算了，我连自己都救不了，还想着去救别人，真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我按下伸手的冲动，任由事态发展。

　　红叶脑筋再迟钝也应该意识到事情不太对，身体本能反应让她后退。

　　“童，童磨大人……什么意思？”

　　童磨啪的一下合上扇子，用扇子抵在额前，摇摇头：“是这个教所信奉的，但不是我信奉的。那些都太虚无啦，哪有天堂？哪有地狱？哪里有神明保佑？明明只有死亡才能真正得到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