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间程声羞怯的红了脸

　　——嗝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氛，程声忍不住，好像刚才吃的太急了，江饶憋着笑，走过去，手轻轻拂上她的背：“是不是吃急了？胃不舒服了吗？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江饶一连串的发问，程声没法回答，一开口就想打嗝，只能憋气，憋的脸红，还尴尬

　　“给，先喝点水”

　　咕咚咕咚几口，程声揉着肚子，感觉好了些，抬头冲江饶温温笑了：“刚刚我…嗝…”

　　程声羞得又低下头

　　江饶终于还是忍不住噗嗤笑了声，弯下身子，去寻她的脸，捧着她抬起头，程声憋的脸颊红红，幽黑的瞳仁里带着点尴尬，嘴角还沾了点酱汁

　　静静地对视，程声抿唇不语，下一秒，唇边被轻轻的擦了下，带着她指尖的温度，程声瞪着眼愣住，感觉嘴角都发烫了，眼看江饶含住了刚才摸过她唇的食指，不经意的动作，惹人遐想，脸热，心更热

　　看程声惊讶羞红的脸，江饶反应过来，轻咳一声，撇开了眼，刚才手指扶上她唇的瞬间，柔软湿润的触感令她情不自禁了，而且还不满足于此

　　想要更多的

　　“胃好些…”

　　急促的铃声打断了江饶，桌上手机不停振动，程声深呼吸，撑着发软的腿，站起身帮她拿过来，视线不经意间瞟了眼屏幕

　　姜宗元

　　“我接个电话，你在吃点”江饶接过去，走进卧室，关门的瞬间程声听到她磁性的嗓音叫了声：“学长”

　　程声没了胃口，想起来那天在餐厅门口的那幕，心里就有点闷，她不知道江饶为什么要回避她去接姜宗元的电话，或许只是工作上的事，不方便她听，程声在心里不停宽慰自己，不能敏感，要信任她，给她足够的空间，不能影响她的工作

　　打嗝止住了，程声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酸酸涩涩的，她喝不懂红酒，不过好像喝一点，心里就能舒服些，姜宗元那天那么紧，那么亲密的抱她，明明她们还没有那样拥抱过

　　卧室里有她隐约的说话声和轻笑声，程声望着紧闭的门，莫名的有点委屈，又喝了一大口，倒了一杯，想来江饶吻她的那次，低语呢喃的是顾存溪，拥抱也是和姜宗元，此刻她温柔叫别人学长，对别人笑却要回避她…相比之下，她反而像是旁观者，看着江饶爱别人，又看着别人抱她

　　脸开始烧的热起来，能听到心脏扑通扑通的声音，程声单手撑着脸，小口小口的品着红酒，想从酸涩里品出一点甜，但一口口喝下去，还是涩涩的

　　好想抱抱她

　　在酒精的驱使下，太阳穴一突一突的发胀，眼看时间过了去快半个小时，江饶还没出来，牛排也冷了，她还没怎么吃，想她打完电话会吃的，程声端着牛排去厨房，回锅热了下

　　红酒的后劲上来，她有点晕，撑着灶台，想来已经很久没这样喝过酒了，大概有半瓶的量了

　　牛排在锅里滋滋的响，程声怕时间长了口感不好，两面轻轻翻了两次，准备盛出来，笨拙的拿着小铲子，酒意上头反应都变慢了，翻面时手背一不小心触在了锅沿上，烫的她顿时缩回手，惊呼一声，铲子掉到了地上

　　火辣辣的刺疼，程声蹲下身先捡起铲子，手背赫然一条红痕，卧室的房门被猛地打开，江饶举着手机，急匆匆的边走边讲电话：“细节我稍后再看，嗯，没问题，资料就是这些，人证方面我可以…”

　　走到程声身旁，江饶目光紧张的望着她，用眼神询问她：“怎么了？”程声背着手，摇了摇头

　　“嗯，如果需要的话没问题”江饶边回应边打量，程声躲开她把脏掉的铲子洗干净

　　姜宗元还在那面说着什么，江饶被分散了点注意力，没听清他的话，又问了一遍

　　“哦，好，时间方面我们提前沟通，我会把那一天空出来”江饶靠在厨房时不时侧头看程声，终于姜宗元跟她说完了案子，江饶正打算挂电话，就听到姜宗元又重新提起那天的事，江饶蹙眉，看了一眼程声，确定她没什么事，走回卧室关起门

　　程声顿住，委屈从眼里一涌而出，手背愈发疼了起来，用水冲时不太疼，一离开凉水就变得火辣，她不想打扰江饶的工作，也不想让她担心，只是还是好希望她可以发现她强忍的难过和疼

　　卧室里江饶思来想去的踱步，决定把话讲清楚，顺着姜宗元的话头，接了下去：“那天的事学长不必放在心上，不过我的确不能接受，我有喜欢的人！我已经接受她了，是那天你见过的女孩！”

　　江饶直接把话挑明，希望姜宗元明白，从根本上他是个连性别都不对的人，无论怎样做，自己都不会向他迈进半步

　　电话那面良久良久的沉默了

　　挂电话前，姜宗元只说了句：“我明白了，很抱歉，给你带去了困扰，以后不会了，案子我一定尽全力！”

　　这些话江饶早就想告诉姜宗元，尤其在接受程声之后

　　又过去十分钟，程声望着逐渐变温的牛排，失了神，酒的后劲慢慢的上来了，压制住了手背的疼，不知道江饶还有多久，程声正想着要不要把所有菜全部再热一遍，就听到身后的房门开了，她的脚步声由远至近

　　“抱歉，时间有点久了…”江饶在她身旁停住脚，想起来刚才在卧室隐约听到的那声惊呼，忍不住问了句：“刚才没事吧？听你叫了一声，怎么了吗？”

　　“没事”

　　语气闷闷的

　　江饶俯身发现女孩的脸有些泛红，是整体的红，连着脖子，眼神还带着点迷离，空空的酒杯摆在她眼前，江饶蹙眉，拿起红酒看了看，已经被喝掉了大半瓶…

　　“怎么喝了这么多？”

　　江饶扶着她，柔声问，语气有点责备，程声眯着眼，抬头温笑：“姐姐，你忙完啦？”

　　“嗯”见她避而不答，江饶追问：“为什么不等我？自己一个人喝这么多酒，你刚才在厨房做什么？”

　　“看你在忙，我就…自己喝了点，刚才去厨房热了牛排，你的都冷掉了”程声一一回答，江饶这才反应过来，她打了太久的电话，冷落了她，而且对方是姜宗元，程声刚才递手机时一定看到了

　　自责的感觉从心底升起，江饶不着痕迹的轻叹，伸手将女孩揽在怀里，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头发，歉声道：“因为案子上的事需要沟通的比较多，不知不觉就这么久了，把你一人晾在这，是我不好！”

　　程声在她怀里摇头，不语，江饶低下头，退了点身子想看清程声的表情，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言不发，怕她因为姜宗元的电话不开心，边哄边解释：“以后我尽量不让你等这么久，因为案子比较复杂，涉及到很多细节问题需要讨论，所以…”

　　还没等说完，唇上一热，女孩纤长的手指轻轻拂上来：“没关系的！”程声食指拂上江饶的唇，眼神示意她不必解释：“我有很多时间可以等你”

　　江饶一怔，唇被程声拂的发痒，程声凝望她，那一双媚眼升起了炙热，看的她心里又热又慌张，想缩回手，刚退开一点，就被抓住，江饶微微翘起唇，在她食指上轻吻了一下

　　程声脑子顿时一懵，呼吸都停滞下来，指尖的那一丝炙热，直接烫进了心里，抵达灵魂

　　江饶清晰的感觉到程声的手被她吻的颤了下，小小的反应，勾的她忽的想要更进一步，她动着手指缓慢的从手腕摸上女孩的手背，紧紧扣住，刚想拉她入怀，就听到程声猛地抽气了下，皱着眉头

　　“怎么了？程声”江饶松了点力，俯身看她，程声摇头，手背火辣辣的，不想被江饶发现，挣了挣手，想要抽回来

　　灯光下白皙的手背上赫然一条红痕，江饶看见了，猛地抓着她手腕，声音提高了几分：“手怎么弄的？”

　　“刚刚…不小心烫了下，用水冲过了”

　　江饶想起来刚才那声惊呼，那时她在打电话，没有多想，是为了帮她热菜，才烫到的，还一声不吭，醒目的红痕看的江饶愈发自责起来，在心里怪自己冷落了程声，又害的她烫伤了自己

　　因为很少做饭，家里也没备烫伤膏，江饶看了看时间，还早，药店没关门，拿着外衣准备出门，安抚程声道：“我去给你买药，你在家里乖乖等我，很快回来”

　　程声拉住她的手，不让她走：“太晚了，不要你出去，手已经不疼了，别走！”

　　江饶不肯，转身摸了摸她脸颊道：“听话，在家里等我”她心知肚明是程声为了不让她担心才说不疼，虽然感受不到她的疼，但江饶知道烫伤没有那么快可以不疼的

　　“那我跟你一起去”程声不放心她一个人，要去客厅拿衣服，江饶拉住她，直接拽了回来，按在座位上，眸色温和语气却强硬道：“我一个人去，你在这等我，听话！”

　　“可是…”程声还是不放心，江饶直接走去玄关，换了鞋出门

　　大门关合，程声看了看外面，一片黑色，她噔噔跑到落地窗前，向下看去，没过一分钟，江饶出现在楼门前，路灯把她身影拉的很长，程声的目光随着她走，直至在转角消失不见，程声久久回不过神

　　不过十分钟，门外有输入密码的滴滴声

　　江饶拎着小袋子刚进门，没等站稳就被程声抱住，力度冲的她后退了两步，背抵在门边，女孩身体的温度，驱散了她的冷意，江饶抬手回抱，又推了推：“先抹药好不好？”

　　“嗯！”程声点头答应，半天不松手，江饶无奈，任她抱了会，心里软塌塌的，鼻腔都是她秀发的清香

　　抱了好一会，程声才松开手，江饶点着她鼻尖，让程声坐到客厅

　　江饶取出棉签，打开药膏，接着灯光细细看了看烫伤的部位，还没起水泡，只是很红，看的她忍不住责备：“烫伤了也不知道说，笨手笨脚的，忍一下，我轻点”

　　程声点头，视线不自觉移到了她的脸颊，眉眼，鼻子，最终落到唇上

　　薄唇轻翘，唇色是刚刚好的淡红，不知心跳是因为她的脸变快的，还是因为酒精，程声头发昏，胀胀的，心里有东西像要跳出来，不做点什么，会憋的炸开一般